蘇詩堯推門進了原主居住的屋子,那屋子裡空空蕩蕩,很是寂寥,她歎了口氣,接著緩步走至梳妝鏡前,細細打量起鏡中的人影。
許是這段日子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原主吃儘了苦頭,她整個人看上去憔悴極了,但即便如此,也仍舊能從中窺見其豔若桃李的絕美風光。
她生得極美,膚白如玉,在燈火下透著瑩潤的色澤,上挑的眉眼讓她更顯風情,因著方纔哭過了,眉眼處漾著幾分暗紅。驀然,她輕輕笑了起來,周身的淒苦頓時一掃而空,整個人豔麗得宛若神妃仙子。
蘇詩堯對這副皮囊很是滿意,同時也為原主惋惜了起來,如若她遇見的不是江亭皓這樣背信棄義的小人,但凡對方是個稍微有點責任感的正常人,依著這樣的容貌和才情,即便在父母雙亡後,她也不會落到淒慘而亡的田地。
再則,蘇詩堯是真看不起江亭皓這個人。
明明還與他人有婚約在身,竟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原主寄來的錢財,一聲不吭轉頭迎娶他人,他在迎娶謝瑩之前,大可以先和原主退親,可他偏偏什麼
都不說,等到原主尋來,又倒打一耙,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一個孤女身上!
他一次次將人逼至絕境,竟然還要怪原主太過狠毒!
蘇詩堯冷哼一聲,在原本劇情裡,江亭皓不就是仗著江翎生不出孩子才能坐上世子之位嗎?那這一次,他就要讓江亭皓在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刻失去希望,也讓他嚐嚐什麼叫被逼至絕境無法翻身的痛苦!到那時,蘇詩堯倒要看看他和謝瑩還能不能做到情比金堅!
蘇詩堯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梳著自己的長髮,回想著之後的劇情,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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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處的一條幽僻小徑處,男人披著大氅立在月下,他不知站了多久,主院的喧囂走動時不時傳入他的耳中,男人微抿起唇,右手緩緩撥動著一串佛珠。
“王爺……夜已深了,外頭風大,您還是早些歇息吧。”阿策小聲勸了句。
他自小就跟著王爺,可以說是見證了對方一路走來有多麼不易。可偏偏,這樣好的王爺,竟然冇能留下一兒半女,最後隻能過繼他人來繼承自己的家業。
外頭的人都說,是他們王爺造下太多殺孽,因而上天降下懲罰令他斷子絕孫,也有說王爺是惡鬼轉世,命硬得狠,纔會娶妻一年就剋死髮妻,又膝下荒涼……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要不是他們王爺這些年征戰沙場,這些人如何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說風涼話!
他知道王爺的內心有多麼不甘憤懣,阿策的心裡也很不好受,他甚至很想問問老天爺,為什麼偏偏他們王爺就冇有子嗣呢?
江翎仍是默然不語,他望著遠處幽幽池水,不知在思索著什麼,阿策也不好再勸。
忽而,周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阿策眉眼一變,腰側長劍錚的一聲出鞘,他喝道:“誰在那裡?”
話音剛落,隻聽咕咚一聲,一個人影從草叢間滾了出來。
那是個年輕的姑娘,她似乎摔得有些狠了,臉上身上都沾了不少塵土,衣衫鬆鬆垮垮籠住纖瘦的身形,一個酒壺咕嚕咕嚕滾到了江翎腳下。
江翎眉峰一挑,他認得眼前的少女。
當初跑來狀告江亭皓背棄婚約,結果什麼證據也拿不出來,最後惹來一身罵名住在了彆院內。
據說,今夜謝氏會流產也是因為她推了一把。
這樣一個罪魁禍首此時此刻竟然喝得醉醺醺的倒在了這裡,江翎微微擰起了眉毛,正打算開口將人丟出去,卻不料那醉醺醺的小姑娘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她睜著那雙迷朦的雙眸,呆愣愣地看了江翎兩眼。
“卓……卓然哥哥?”
卓然是江亭皓的表字,毫無疑問,對方是將他認成了江亭皓。
江翎心中愈發煩躁,等到蘇詩堯走得近了些,他才聞到對方身上濃重的酒味,他不自覺後退兩步,聲調冷峻如刀。
“蘇姑娘闖下大禍竟還喝得酩酊大醉,當真是毫無禮數!”
江翎執掌軍權多年,向來循規蹈矩,賞罰分明,他自認為那話說得不重,卻冇想到那小姑娘聽完後,竟是轉瞬間紅了眼眶,淚水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抽抽噎噎地哭著,好不可憐。
“你還是覺得是我做的?”她胡亂擦著眼淚,連帶著那些臟汙都沾了滿臉,可她恍若未覺,哭得傷心極了。
忽然,她咬住了下唇,不管不顧衝了過來,一把將人抱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冇做過那些事!我討厭你!”
江翎被少女手腳並用抱了個滿懷,柔軟的嬌軀如蛇似的牢牢攀附住了他,他忙道:“阿策……將人帶走——”
他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那小姑娘就像是發狠似的,越發用力地去抱緊她,掙紮用力間,那鬆鬆垮垮的衣衫被拉開了些許,少女的幽香不間斷地鑽入他的鼻腔間,溫熱的呼吸噴吐在他的頸間。
她胡亂地扭動著嬌軀,江翎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軟肉在自己的身上壓出不斷變化的形狀。
蘇詩堯捧著他的麵頰,淚眼婆娑地看向他,眼底的淒然與絕望讓江翎愣在了原地。
也正是他的這個愣神,讓少女抓住了時機,她哆哆嗦嗦地將自己的唇映了上去。
江翎深深撥出一口氣,他強硬地扣住少女的下巴,迫得對方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蘇姑娘,你看清楚,我不是江亭皓。”
少女似乎愣住了,她微微擰起了眉毛,朱唇微張,眼神迷茫,好似在梳理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王……王爺?”她歪了歪腦袋,結結巴巴地喊道。
江翎咬著牙開口道:“既然認出了人,蘇姑娘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緊緊擁住的那雙手似乎鬆開了些,正當江翎以為對方會鬆手時,蘇詩堯忽然更加大力地抱緊了他,她完全醉了,咬了咬嘴唇斷斷續續開口說道:“對……江亭皓是個畜生,我……纔不要他!”
“我……我要你!”她定定地看向江翎,接著像是下定了決心,再度吻了上去。她的吻毫無章法,又急又凶,像是一頭小獸試圖將獵物打上自己的印記。
麵上傳來濕熱的溫度,江翎抬手一摸才發現她哭了。
她眼睫輕顫,像是一隻翩躚的蝶。
囈語似的請求自她的口中泄出,她帶著哭腔卑微懇求道:“彆趕我走……我冇有地方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