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和蘇詩堯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見到這一幕,江翎的火氣頓時湧了上來,他上前一腳將江亭皓踹翻在地,怒不可遏道:“你看看你,都做的什麼好事?!”
江翎是武將出身,哪怕已經許久不上戰場了,這一腳下去還是踹得江亭皓幾乎緩不過勁兒來,腰間陣陣鈍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此時此刻,他根本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忙不迭叩頭請罪道:“是兒子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這才釀下大錯!”
江翎深吸了一口氣,眉眼愈發冷峻,說出來的話讓人不自覺打了一顫,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江亭皓,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應該知道謝氏肚子裡的孩子對於宣平王府而言,意味著什麼,若是那孩子有什麼閃失……”
“你萬死難辭其咎!”
江亭皓渾身一震,駭的麵上更是毫無血色,隻一疊聲地求饒道。
正巧,產婆也從院裡出來了,她的神色惶恐到了極點,一見到江翎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問道:“王爺,少夫人這一胎凶險萬分,奴婢……奴婢鬥膽來問下,是要保大還是保小……若是拖得久了,恐怕大人小孩都會有危險。”
江翎閉了閉眼,良久才道:“全力救治,儘力保住大人和孩子,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保小。”
產婆誠惶誠恐地應了。
院內,謝瑩的慘叫聲時不時便傳來,那淒厲的呼喊聽得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江翎不自覺攥緊了掌心,他轉頭看向那個丫鬟,冷聲道:“抬起頭來。”
小丫鬟身子一顫,接著緩緩抬起頭來,隻見那張俏麗的麵容上滿是淚痕,白淨的麵頰上還印著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
是誰打了她,答案不言而喻。
江翎見狀,心底更是失望萬分。
他歎了口氣,按著眉心對江亭皓說道:“你既然已經收用了她,便給她個名分,養在府裡吧。”
江亭皓心裡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且不說那丫頭身份低微,隻要對方存在一日,便會時時刻刻提醒世人,他是個害得妻子早產的負心漢。
那對他而言,他還有什麼好名聲可言!
但是江翎既然已經開了口,便不會給他反駁的機會,因此他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聲音艱澀地開口說道:“兒子知道了。”
而那丫鬟本以為自己今天必死無疑,卻不料柳暗花明又一村,竟是能夠飛上枝頭當主子了,當下喜極而泣地叩頭謝恩道:“多謝王爺恩典!多謝王爺恩典!”
江翎收回視線,疲憊地說道:“我先出去走走。”
說著,他落寞地往前走去,竟是也忘了在身側的蘇詩堯。
看著江翎孤寂的背影,蘇詩堯幾步走上前去,她什麼也冇說,隻是握住了對方冰涼的手掌。
下一刻,江翎身子一怔,他什麼也冇說,隻是反手將蘇詩堯又緊緊握住了,他握得很用力,似乎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竟又走到了當日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地方。
蘇詩堯看著熟悉的景象,忽然笑出了聲,她說道:“當初我喝醉了酒,就是在這裡遇見了王爺呢。”
江翎環顧四周,也發現了這一點,聽著蘇詩堯輕柔的聲音,他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一些。
蘇詩堯瞥了眼對方的神色,繼續說道:“最開始發現我抱住的竟然是王爺時,我還嚇了一跳,生怕您將我亂棍打出府去,但冇想到,您對我會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