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詩堯離開王府時,江亭皓並未露麵,隻派了人來,而那些人都被阿策四兩撥千斤地打發了回去。
阿策麻溜地為蘇詩堯收拾了東西,笑道:“蘇姑娘,咱們走吧。”
蘇詩堯最後看了一眼冷清的小院,冇有任何留戀地跟著阿策往外走去。
與此同時,江亭皓吩咐去送行的小廝也回來了,向內裡知會了一句事情已經辦妥。
江亭皓似有所感,執筆的手在宣紙上留下厚重的一道濃墨,他呆愣愣地看著毀去的字跡,呢喃一句:“她走了啊。”
片刻後,他將那張宣紙揉成一團,扔向一邊。江亭皓緩緩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眼時,眼底波瀾的情緒已經消失不見,他又成為了端方如玉的翩翩君子,他收起桌上的東西,吩咐隨侍小廝道:“去玉霞齋買些雲片糕回來,少夫人愛吃。”
載著蘇詩堯的馬車噠噠向前駛去,不知過了多久,那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阿策招來早就候著的丫鬟,令其扶著蘇詩堯下了馬車。蘇詩堯扶著丫鬟的手,往裡走去,也看清了這宅院的佈局。
那是個三進的宅院,當中是穿堂,落地放著一個精緻典雅的緙絲插屏。長長的迴廊左右各種著牡丹、杜鵑等花,恰是春光爛漫的時節,花開正豔,瞧著便讓人心情愉悅。內院裡,幾個衣著素淨的小丫頭正在做著灑掃的工作。
見到人來了,便恭聲行了一禮道:“姑娘。”
阿策上前幾步,笑道:“恐姑娘餓著,廚房早已備了幾樣小菜,姑娘要不要先用些?”
蘇詩堯點了點頭,阿策便吩咐人趕緊上了菜。
那菜一直溫著,端上來時還是熱氣騰騰的,蘇詩堯看清了菜品之後,便是訝異地睜大了眼眸。
“這是……”
阿策笑道:“王爺知曉姑娘來自江南,這才特地吩咐廚房為姑娘備了些家鄉小菜,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蘇詩堯嚐了幾口,眼底有淚光閃爍,她笑道:“和我從前吃的味道一樣,替我謝謝王爺。”
“姑娘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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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名為金玉的丫鬟正在伺候蘇詩堯喝藥時,蘇詩堯嫌棄藥太苦,便叫對方先將藥擱置在了一旁。
恰在此時,江翎到了。
不用江翎多言,阿策已經心領神會地開了口:“金玉姐姐,王爺和蘇姑娘有話要說,咱們就去外間候著吧。”
金玉恭身行了一禮,隨著阿策出去了。吱呀一聲,房門再度闔上了。
江翎一眼就看見了擱置在一旁的藥碗,問道:“怎麼不喝藥?”
蘇詩堯可憐兮兮地皺起眉頭,“好苦……”
江翎心下好笑,隻是喝個藥便怕成這樣了?
他徑直端起碗,接著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接著朝蘇詩堯遞去。
這下,蘇詩堯是結結實實愣怔在了原地,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堂堂一個異姓王,竟然會紆尊降貴地給她喂藥。
她躊躇不安地看向對方,小聲辯駁道:“這……於理不合。”
江翎挑了挑眉,隻說道:“再不合理的事情,蘇姑娘都做了,還怕這一件事嗎?”
蘇詩堯一瞬間便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她一下子紅了臉,卻又有些不服輸,梗著脖子小聲反駁道:“這不一樣。”
“再不一樣也得先把藥喝了。”江翎將藥喂進去,下一刻便見那小姑娘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有些納罕也有些心疼,便說起話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我聽你曾經說過,你父母當年是準備將手裡的鋪子田邊都交給你的是嗎?”
蘇詩堯一愣,似是回憶起了什麼,神情有些哀傷。
“是。”
蘇家父母是真心疼愛這個獨女,一早便決定將所有家業都留給她傍身,又給她找了個妥帖俊俏的郎君,可謂是麵麵俱到。
誰曾想,一場災禍將他們帶走後,一切都變了。
蘇家的家業,落到了蘇詩堯的叔叔嬸嬸手裡。
江亭皓為了權勢,背棄了與她的婚約。
蘇詩堯神色黯然,江翎便也不說話,隻是一口一口喂著她吃藥,等待對方排解出內心的憂愁,待到一碗藥喝儘了,江翎放下藥碗,這才說道:“我會命人將那些田邊及鋪子都收回,那畢竟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以後要收好了。”
“王爺……”蘇詩堯瞬間瞪大了眼睛,她又哭又笑,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翎揩去她的淚水,慢慢勾起唇角,眼裡溢位幾分瀟灑,依稀可見昔年少年將軍的意氣風發。
“你既然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我自然要讓你享受到權勢帶來的好處。否則,豈不是顯得我這個男人不夠有權有勢?”
江翎定定地看向她,卻見那小姑娘胡亂擦了擦眼淚,接著紅著臉又湊了過來。
隻是還冇等她湊近,江翎卻是一把扣住了她的麵頰,少女的麵頰柔軟嬌嫩,她錯愕得瞪圓了雙眼,可憐又嬌俏。
江翎忽而笑了起來,他猛然將人抱了起來圈進懷裡,抵住她的脖子,滿是侵略的男性氣息幾乎將她完全包裹其中,這讓蘇詩堯覺得自己是一隻隨時會被野獸咬斷脖子的獵物。
“想感謝我,這點可不夠。”
江翎嗅著蘇詩堯身上的幽香,忍不住咬在了她的頸間,蘇詩堯一個吃痛,從唇間溢位曖昧的聲音。
江翎將人圈得更緊。
他的唇貼著蘇詩堯的頸間一路往上,準確無誤地叼住了少女嬌嫩的唇瓣。
兩人的氣息頓時糾纏在了一起,少女纖細的雙手被男人牢牢攥在掌間,她像隻被囚禁起來的金絲雀,隻能被迫承受著來自主人的喜怒哀樂。
直到少女被吻得喘不過氣,身下的被褥都被抓得皺皺巴巴,江翎才意猶未儘地鬆開了人。
他抵著對方的額頭,聲音沙啞:“以後要這樣感謝我,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