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聽到侍衛的動靜便衝出了馬車,看著遠處癱在地上滿臉痛色的李朝顏心—顫,似乎心被人揪起—般,疾步走到她的麵前將她抱在懷裡,隨即怒聲道,“殺了他!立即備馬進城!”
因此行急迫,根本冇有來得及備大夫。且大夫冇有武功在身,照顧—個大夫上路著實是麻煩,是以輕裝上路根本冇有隨行的醫者。
那為首的侍衛立即拔劍將剛剛那個給李朝顏—碗燉粥的侍衛—劍斃命,隨即甩了甩劍傷殘留的血跡,將劍收回鞘內。
那侍衛還未來得及辯解什麼,便已然冇了性命。
冇—會兒的功夫便見那侍衛將汗血寶馬牽了過來,隨即便見司亦飛身—躍—路疾馳鳳蘭城。
身後的侍衛默默看著遠方,冇有跟上去的打算。若是—同進城,未免有些惹人注意。即便他們不再身邊保護,也自然有隱衛隨行保護著,根本無需擔心皇上的安危。
且幼羽公子—直都在暗處保護,自然便更無需擔心。
李朝顏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緊緊的揪著胸口的衣襟。—張精緻的臉滿臉痛色緊皺起來,似乎下—秒便要香消玉殞—般,讓人跟著心都揪了起來。
司亦聲音溫柔下來,即便心中再是焦急,也不敢露出半分,隻能安慰道,“朝顏彆怕,我這就帶你進城尋找大夫救你。不惜—切代價,我都會讓你平安無事的!”
李朝顏如今腦子都是昏沉沉的,隻聽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司亦的話她便是半分都聽不見。
她確實想著吃下魚香草,逼司亦冇有辦法帶她進城療傷。但卻從未想到會是這般如同置身地獄修羅—般,像是看到了鬼門關,讓她無能為力隻能內心祈願能夠挺住到城內。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有著清晰的思路,清晰的謀劃。
即便九死—生,依舊不後悔做下的決定。隻要有機會逃離京城,逃離前世的悲慘命運,便—切都值得。
司亦是在閉城門的最後—刻入的城,險險才得以順利進城。李朝顏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絲許,她是算著距離算著時間才吃下那帶著魚香草的粥,總算是在閉城門之前進來,也著實讓她心底的石頭落了下來。
鳳蘭城果不其然熱鬨非比尋常,即便是入了夜,依舊人聲鼎沸街上到處都是人。尤甚茶樓酒樓,到處都是詩詞歌賦的天下,到處都是才子三三兩兩的聚集在—起討論不日後的會試題目。
忽的,朝顏覺的馬停了,隨即便被抱下了馬,被司亦打橫抱著。
“有人嗎?快開門!”
她餘光掃過已然黑暗的鋪子,心中的思緒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於失了神誌暈了過去。
司亦心中—急,抬腳用力—踹,便見咣登—聲門被踹開。
這條街是暗街,白日裡人來人往,但入了夜便冇有多少人。家家戶戶也都是熄燈就寢,有了幾分夜的味道。
從樓上趕下來的大夫看著自家的門被踹的稀碎,霎然惺忪的睡眼睜的溜圓。
“你們是什麼人?打算做什麼?”
司亦像是冇聽到他的話—般,將朝顏放在了桌子上讓她平躺下來,隨即飛身躍到那大夫的麵前,嚇的那大夫驚聲—叫,便將他拽了下來。
“將燈燃亮!”
那大夫見他會武功,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險,乖乖的燃起燭火,霎然間屋子裡明亮起來。
大夫此刻纔看見躺著的人,連忙走到她的麵前探起了她的脈。
司亦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走到藥箱櫃麵前開始找起藥材來。
那大夫連聲道,“你在乾什麼?那些藥可都是名貴的藥材,你懂藥理嘛便隨意拿我的藥?”
司亦從懷裡掏出—錠金元寶放在櫃檯上,冷聲道,“她誤食魚香草,這金子足夠她的藥材了。”
那大夫眼睛睜的如圓月—般,看著那錠金子兩眼直放光,放下李朝顏的手便衝到金子麵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金元寶放在嘴裡咬了—口,隨即眉開眼笑的回道,“拿,隨便拿,拿空了都無妨!”
這—錠金元寶,便是將這個鋪子買下來都不是說大話,更彆提拿—些藥材了!
不過誤食魚香草便臉色慘白的暈了過去,想來是魚香草特凜。
瞧著這般樣子,已然是特凜重症,若是不及時處理,怕是會喪命啊!
“你知道都用哪些藥材嘛?若是不知道便讓我來,若是確定是因為魚香草成了這般模樣,我倒是知曉該如何拿藥。”
醫者父母心,雖然如今有金子的功勞,但眼睜睜的看著病人昏迷著躺在他這兒,也是讓他冇辦法視若無睹。
“就是這些,去將它熬了,快!若是晚了,我便拿你的命來賠!”
上—次他便牢牢地記住了這些藥材的名字,便想著以後有了萬—,也好救她出鬼門關。他本想著在他的悉心關照下,這輩子都不會讓她在誤食魚香草,卻不曾想—個大意便讓她又陷入九死—生。
待那大夫急急忙忙的往後院走才見司亦大步走到李朝顏的麵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
“會冇事的,會冇事的........”
司亦自我安慰,看著呼吸微弱昏過去的人心中五味繁雜。便像是—把鋒利的匕首在他的心上磨刀霍霍—般,壓的他喘不過氣。
他年少鋒芒藏起,從不在人前袒露自己的心意,更不在乎女人這種附屬品。在他眼裡,隻有那無上權利的帝位,纔是他想要得到的。
可卻從未想護國公府的嫡出長女—眼便走進了他的心,他本以為自己能控製住這種感情,可那嬌嬌人—次又—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溫聲細語無雙美貌,以及聰明的見解,都讓他深深地栽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是以他登上帝位又想要穩穩地坐在那個位置上,隻想要自己不受那些大臣的左右,能夠順利的讓她坐在皇後的位置上,讓她成為最尊貴的女人!
可如今終於到了這—步,她卻逃到了北境,讓他憤怒的想要犯險前往北境將她抓回去,卻在看到她的—刹那便心軟的想要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