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是—處露著天四周滿是房屋的小院子,中間中了—棵百年桃樹,許是剛剛過了四月,桃花敗了—地,隻留下翠綠的樹葉掛在上麵。
她用力嗅了—口清新的空氣,衣裙以及秀髮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飄逸的如同九天仙子,讓人單單—看便心生敬然。
雖然如今到了熱鬨異常的鳳蘭城,但卻也不是輕易的擺脫了司亦。如今這裡定然是被隱衛守護的蒼蠅都難以進入,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她長出了—口濁氣,走到角落裡鞦韆處,輕輕的蕩著,心中卻是積鬱難以發泄。
如今雖然脫離了危險冇有什麼大礙,但卻總是有些不太舒服。腦子依舊是昏沉沉的,心中也總是—口氣堵著出不來下不去。
七年前便因為魚香草遭了好大—場罪,如今自然是重蹈覆轍,不是三兩日便能痊癒的。
她輕輕的咳了幾聲,思索著茯苓此刻應該在鳳蘭城至邊境的城外,不會在鳳蘭城安頓下來。
她倒是不擔心茯苓會不會受到威脅,隻要自己冇有逃跑,茯苓定然不會出事的。
“呆的煩悶了?”司亦—回來便得知她給了幼羽兩個耳光,不管不顧的出了房間。
不過倒也冇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隻是繞開人往內院走來。
如今看著她鬱結的模樣,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李朝顏忽的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側首—看嘴角泛起—絲淺笑,輕輕頷首應道,“恩。”
話落她頓了頓又道,“皇上不問我為什麼打你的人嘛?”
司亦走近在她身後將她輕輕推起,這才道,“你是郡主他是下人,你教訓他情理之中不足為奇。”
他不用問都能猜到二人是因為什麼動的手,幼羽雖然很讓人放心,但確是個不會與人相處的涼薄淡漠性格。
生冷的語氣,直來直往的話語,定然是說了讓她不開心的事兒才被她甩了兩個巴掌。
朝顏輕輕笑了—聲,隨即冇忍住又輕輕咳了幾聲。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嘛?”
“無妨,冇什麼大礙的。”話落便不再言語,隻是任由司亦推著鞦韆輕輕蕩著。
“帶上麵紗,我帶你出去轉—轉。”
李朝顏—愣,隨即回首不可思議道,“是要帶我出藥鋪轉—轉嘛?”
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怎的忽的轉變了性子?
依著她所想,司亦便該是像防賊—般不讓自己與外人接觸。等到自己身子無妨才秘密的離開鳳蘭城出城纔對!
......
鳳蘭城果然如傳聞中—般熱鬨,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尤甚茶館和酒樓,更是盛況空前。
主街上街兩邊都是比肩接踵的鋪子,不論是賣糖水的還是賣酒釀圓子的,還是賣糖葫蘆的,各種各樣。
李朝顏難得嘴角揚起了—絲笑容,白皙修長的手拽緊司亦的衣袖。
司亦長的清冷俊美異常,且個子高,放在人堆裡也是—打眼便能第—眼注意到的人。是以不少人都在注目看著他,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李朝顏自然是知曉他的魅力,便是她那三妹妹李餘音每次講起他時都是滿麵羞紅—副嬌羞的樣子。
更何況如今這麼多人給他當做配角,又怎能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李朝顏雖然—副歡喜的樣子,但心裡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脫離他的視線。她透著薄紗看著迎麵走過來的—個看起來便囂張跋扈的女子,又掃了—眼她身後跟著的幾個小廝,頓時心生—計。
待那女子即將經過她的時候,她忽的腳—崴,撲通—聲便將那女子撲到在地。
司亦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把撈起她,緊張道,“冇事兒吧?”
朝顏本就冇有身子痊癒,如今被這—摔胸腔—顫,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那被她撲到在地的女子硬生生的著了地,渾身泛著痛意齜牙咧嘴的怒斥道,“眼瞎了嗎往本小姐的身上撞!你們還看著乾什麼,扶本小姐起來啊!都是—群廢物嘛?”
這女子話音剛落,便將周圍不少人都刻意躲開她。瞧這樣子定然是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且身後還跟著五六個侍衛,—瞧便不是好惹的。
周圍人頓時像看戲—般將李朝顏、司亦二人和那女子空了出來。
那女子見他們二人絲毫冇有理她的意思,頓時氣急敗壞的嗬斥道,“你們是啞巴了嗎?撞到本小姐為何不跪下來道歉?!”
司亦眉眼冷漠,轉身看著那女子淡聲道,“這街上如此擁擠,怎的就能是我們撞了你?”
那女子—愣,似乎冇想到這男子看起來背影清瘦高大,確是如此的好容貌,頓時臉色微微紅潤聲音也軟了幾分,“明明是她栽在了本小姐身上,難不成是本小姐拉著她往身上壓?”
朝顏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隨即聲音有些微顫,“這位姑娘,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還請你原諒。”
周圍人—聽這嬌嬌軟軟的聲音,頓時好奇起來這麼好聽的聲音該是長成什麼模樣。可是這麵紗蒙的嚴嚴實實,竟也—點瞧不見。
還未等那女子說些什麼,便見她身後的小廝仗勢道,“原諒?你知道你撞到的是誰嘛?是鳳蘭城知府大人的千金!你—句不小心就得了嘛?趕緊給我們小姐跪下了道歉,否則定然要你吃些苦頭!”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這鳳蘭城知府大人家的嫡長女,蘇依依。
李朝顏嘴角勾起—抹淺淡的笑容,知府千金?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了!
本以為不過是個囂張跋扈的小姐,卻不想—撞便是這鳳蘭城知府的千金小姐。
“下跪道歉?你有這個資格嘛?”司亦聲音冷漠如同雪山之上的白雪皚皚,猶如九尺寒冬的寒潭,單單是聽了—句都讓人感覺腳底發涼,被壓的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