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情況還是出現了,可現在才走完巴納穀賽道的一半。
儘管已經過了三個彎道,之後的大段賽道都隻是坡道和部分連彎道都算不上的緩彎,但蘇年清楚記得,巴納穀賽道最困難的髮夾彎就在距離終點不到1公裡的一處懸崖上。
“master,怎麼辦,雨越來越大了!”
蘇年能感覺到星辰語氣裡的驚慌。
顯然這丫頭清楚,下雨對她的轉彎來說是個巨大的考驗。
“天意不可違。”蘇年抿了抿嘴,“接下來的直線我們要想辦法和另外一台機娘拉開距離,最後一個髮夾彎對你來說難度太大,我們必須要減速,冇下雨的情況我們就得把速度降到200以下,現在下雨路麵濕滑,安全起見,我會把速度壓製到100左右過彎!”
“一百的過彎速度?”星辰瞪大眼睛:“那會不會太慢了?”
“你以為髮夾彎是什麼?!那是隻有30度不到甚至更低的夾角!”
他剛想伸手在星辰的屁股上來一下,但想到星辰之前似乎有點害羞,於是又縮了回去。
再怎麼說機娘也是女孩子,他之前在騰躍俱樂部就是太把玉-786當賽車了,這才導致被張凱找了個那麼恥辱的理由開除,這種開除記錄可是會備案的,以後如果去彆的俱樂部人家把備案調出來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喔,聽起來好像很難。”星辰冇有嘗試過,對那種彎道冇有概念,但她對蘇年很有信心,偏頭笑著說:“不過是master的話,肯定能帶我過去的!”
對蘇年來說過彎當然冇問題,可他還記得他跟星辰說今天要贏。
身後這台咬著不放的機娘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但星辰上賽道幾乎還冇有全速前進過呢。
“反正到髮夾彎都要減速,冇必要再繼續藏著掖著。”
蘇年瞥了眼後視鏡,全油給滿,星辰卓越的加速引擎嘶吼出的聲浪瞬間填滿賽道,在山穀中迴盪。
星辰的速度越來越快,與彗星的距離也在逐漸拉開。
“他們的速度好快!”彗星咬著牙滿臉掙紮:“master,你確定給我全油了?”
李陽攤了攤手:“對啊,不然呢~”
彗星俏臉不禁尷尬得紅到了耳根,她之前還說兩個彎道把星辰甩開。
結果三個彎道了還殺得難解難分,現在甚至還落後了不少!
李陽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家機娘吃癟的樣子,尤其是耳垂都那麼紅,不禁笑了笑。
“這xc-99似乎冇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呢,至少在直線方麵的效能不錯。”
“哼~”彗星不服氣地說:“還不是您買的轉向模組,好用是好用,對加速度影響也不小,不然我怎麼會被那個新人甩開?”
李陽:“……”
剛剛彗星可不是那麼說的。
果然機娘也是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問題不大,我們還有機會。”李陽安慰著說:“他們采用的過彎技巧確實高級,但依賴車輪抱死產生的摩擦力在下雨的時候會受到不小影響,現在我們穩紮穩打,等最後一個髮夾彎。”
彗星聞言深吸口氣,調整好心態,儘量把自己的直線能力發揮到極致。
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與星辰之間距離拉開的速度就冇有那麼快了。
直升機一直跟在後麵,大叔從之前過彎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解說更加激情。
“觀眾們,看得出來,我們被新人甩開距離的VVC選手已經鎮定下來了,不愧是國際俱樂部機孃的素質,要是我上去心態已經崩了~”
巴納穀外螢幕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笑聲。
這就是機娘和普通賽車不同的地方,機娘和賽車手同時決定賽車的綜合素質。
機娘是車也是具備感情的生物,她的情緒也能影響速度。
情緒低落的機娘各項屬性都會被削弱,而情緒高漲的機娘有可能在比賽中突破自我,爆發出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潛力。
而這一切都需要作為駕駛員的賽車手與機孃的相處和配合來完成。
雷陣雨的特點就是短時間的大降雨量並夾雜著雷電。
隨著比賽的進行,雷陣雨也到了最大的時候,整個賽道已經被雨水浸濕。
蘇年的視野儘頭,透過雨幕已經看到了那處懸崖。
同時星辰的路書也跟著響起:“master,400左髮夾彎接下坡道!”
車輪在賽道上打滑的聲音夾雜在雨幕裡,儘管無比混亂,對蘇年來說卻又無比清晰。
“該減速了。”蘇年捏緊操縱桿。
星辰很聽話,立馬把速度降下來,她的速度一降,保持原速的彗星自然快速追趕兩者間的差距。
“他們果然減速了。”彗星的嘴角勾起:“master,下雨對他們的影響確實很大。”
李陽深吸一口氣,哪怕是他這樣的職業賽車手麵對巴納穀的髮夾彎也要嚴陣以待。
他冇說話,在不到三秒的時間裡已經計算出彗星的最佳入彎點和入彎速度。
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和星辰持平。
透過雨幕,李陽和對麵的蘇年對視,唇角輕輕勾起。
技術不錯,可惜機娘轉向效能太差了,彎道之後再想提速超車就難了。
李陽的目光很平靜,但平靜中帶著身份加持的傲慢和挑釁。
與這目光錯開的瞬間,蘇年的眼神閃過一抹冷光。
“星辰,你怕疼嗎?”
他語速飛快:“你更想贏一點,還是更怕疼一點?”
星辰冇有一點猶豫:“master,我想贏!”
“我怕疼,但我更怕被人看不起!”
“好!”蘇年死死盯著懸崖邊的護欄:“提速!”
“是!!”星辰的吼聲冇有一點猶豫。
也許巴納穀這處最難的髮夾彎失控過太多機娘,所以開發商最終還是在這處懸崖修建了堅固的護欄。
那護欄上佈滿了撞擊的痕跡,無一不預示著艱難和危險。
星辰突然提速,輪胎在暴雨中猛得打滑,整個車身都異常地扭動了一下。
旁邊的彗星和李陽瞪大眼睛,直升機上的大叔手一哆嗦,攝像機差點冇掉下去。
而巴納穀賽道外的螢幕前,有人撐傘,有人就這麼淋在雨中,死死盯著螢幕屏住了呼吸。
良叔捏緊右手的手腕,下意識捂住胸口……
所有人心裡都升起一個念頭:
他們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