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月坐在書桌前,冇有拆開白玉書送的禮物。
裡麵的東西,就算不拆她也看過了,是個水晶髮夾,還是施華洛世奇。
在2000年,平均薪資隻有幾百塊的年代,算是很稀奇的東西。
她不喜歡戴首飾,戴了首飾,總覺得自己被一條鐵鏈拴住了自己。
也許是心理作用,讓她很不舒服。
莊明月把禮物收進了書桌的櫃子下麵。
翻出高三的數學複習冊,這些題目對她來說並不難,書頁很新,一看就是不經常翻。
以前莊明月的成績在班裡也是吊車尾,後來為了能夠考上大學,她就讓展宴做她家教老師,除了上班之外,讓他來輔導自己課業。
彆看展宴的學曆隻有初中文憑,但是他精通五門國外語言,他所學的知識,全靠自己日積月累自學而成。
他學習的能力要是放在她的學校,展宴簡直是逆天的存在,就算是帝都市狀元估計也不在話下。
像展宴這樣聰明又努力的人,永遠都能夠創造奇蹟!
倒也不怪,莊海生能夠看得上展宴!
不過,莊海生從來不會關心她學習上的成績,比起學業,莊海生更注重的是,她在興趣班的表現。
莊海生把她當做名媛千金來培養,讓她學習各種舞蹈課,鋼琴課,高爾夫,烹飪,還有刺繡,她會的很多,這些也是莊海生抓她最嚴的課程。
畢竟他都打算好了,等到她二十歲就把她嫁給門當戶對,最有價值的合作企業夥伴,達成兩家的商業聯姻。
在他眼裡女子無才便是德,始終都是要嫁為人妻,嫁為人妻後,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不需要拋頭露麵。
隻需要服侍,籠絡好丈夫。
莊明月看著窗戶外,一輛黑色轎車行駛出大門。
看樣子他們離開了。
莊海生還要三天纔回來,接下去這些天,是她難得不多,自由的時候。
丟掉手裡的書,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不想在被莊家條條框框所束縛。
匆匆走到後院的花園裡,這裡種了棵棗樹,聽吳媽說是媽媽懷她的時候活著種下的,現在已經長得比圍牆還要高,一根樹枝比手臂還要粗,彎彎曲曲伸到了隔壁的彆墅裡。
這裡的彆墅區,都是連著的,牆邊種了幾棵樹勉強隔開視野。
現在樹上的棗子長得正好,莊明月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爬到樹上,然後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吃著棗。
莊明月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徒手根本就爬不上去,她隻能搬來梯子。
坐在圍牆頭,棗樹枝葉茂盛,遮住了她的身影。
摘下一顆比一顆紅色的大棗,隨手擦了幾下,丟進了嘴裡,晃盪著腳,十分地愜意,她感覺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受過自由,閉著眼睛享受著吹來的微風…
清晰的感受著,自己還活著。
這時,隔壁彆墅裡傳來了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還有少年發怒的聲音:“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聲音是從二樓傳來的,莊明月抬頭看去,一個柺杖從裡麵丟了出來。
“阿樹,媽媽是為了你好,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你一直在家裡不出門,媽媽真的很擔心你。”
“什麼為了我好?不過就是嫌棄我是個累贅,我死了不是更好…你們就不用操這麼多心,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廢物身上。出去…全都給我滾出去!”
“阿樹…”
“我讓你出去,冇聽見嗎?”少年怒吼著聲音。
女人妥協的說道:“好…媽媽出去,你不要傷害自己。”
這裡住的是誰?好大的脾氣。
她回憶了下,莊明月記得,她割腕的半個月後,展宴送她去醫院複查,回來時,莊明月正好看見隔壁停了輛救護車。
醫護人員抬了一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體出來,人已經死了,也是跟她一樣,割腕自殺的。
他比較慘,死在浴室兩天兩夜才被髮現。
聽吳媽說,自殺的少年,是帝都豪門世家江家的未來繼承人,江裕樹,因為小時候出了場車禍,雙腿殘廢,導致後來整個人都陷入了陰鬱中,閉門不出,從而患上了精神疾病。
江裕樹本就有自殺的傾向,隻是前幾次比較幸運而已,被救了下來。
年紀輕輕的十八歲就死了,太可惜了!
莊明月從樹上摘下一顆棗子,從破碎的窗戶裡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