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的咬牙,“我要是不念呢?”
她忍著冷,在冷水裡被冷風吹了大半夜,把自己弄發燒;
忍著噁心,被柳子藤按著吃架子車上的屎;
甚至,被親爸冤枉,被醫生護士冷嘲熱諷!
為了躲開念這個鬼保證書,她都咬牙忍了!
現在告訴她還要念?
那她遭受的那些折磨與羞辱,怎麼算?!
她不念!
死都不會唸的。
“大伯,你看我說的冇錯吧?彎彎被奶寵的,壓根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柳三哥唉聲歎氣。
柳大山又急又無奈,說柳彎彎,“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知好歹?快跟你三哥認個錯,上去把保證書唸了,一村子的人都等著你呢。”
柳彎彎不敢置信,“爸,我纔是你閨女。”
“爸都是為了你好。”柳大山真誠道,“聽爸的,爸不會害你的。”
柳彎彎看著衝她呲牙笑的柳三哥,憤憤搖頭,“我不要!”
“唉,大伯,彎彎被奶寵壞了,不會聽你的話的。”柳三哥嘖嘖出聲。
柳大伯很受傷的看了眼柳彎彎,“彎彎,你真的不聽爸的話?”
柳彎彎彆開臉。
她爸蠢,三兩句就被柳子藤挑撥了,她可不會像她爸那樣!
“磨嘰啥呢?還念不唸了……”
“趕緊唸啊,咱們還等著上工哩!”
底下有人出聲叫嚷。
柳三哥拍拍柳大伯的肩膀,“大伯,我來勸勸彎彎妹妹。”
柳大山抹了把紅通通的眼睛,哎了聲,讓到一旁。
柳彎彎警惕的看著他,“柳子藤,你敢讓我念,我就把你在架子車上對我做的事告訴奶,把你汙衊我懷孕的事也告訴奶,你們一家都彆想有好日子過!”
“你去說,看我帶不帶怕的。”
柳三哥按住柳彎彎的頭,示意她看某個方向。
“看到了嗎?我二哥身邊跟著的人,是我二嫂知道有人欺負她小姑子,特意托她叔找的熟人。”
柳彎彎心一緊,目光落在柳二哥手中把玩著的手銬上。
“知道我二嫂她叔是誰吧?”
柳彎彎太知道了,柳蘭舟長的好看,有學曆,又能說會道,哄的鎮上紡織廠廠長把自己的侄女嫁給了他!
她因為這層關係,還去考過紡織廠的臨時工,可惜……冇考上。
柳蔓寧倒是考上了,想去。
可是,她得不到的東西,柳蔓寧憑什麼擁有?!
所以,她略施小計,讓柳蔓寧自己放棄了。
“……你今天唸了保證書,他就是來做客的客人;你不念,他就是抓小偷的公安!”
柳彎彎滿腹仇怨,“子藤哥,我也是你妹妹,你非要把我毀了嗎?”
“妹妹?”柳三哥嗤笑,“小四把你當姐姐,你與展鴻宇商量要毀她清白的時候,想過她也是你妹妹了嗎?怎麼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柳彎彎說不出反駁的話。
總感覺,從她偷手鐲開始,事情的發展就不受她的掌控了。
怎麼辦?
真的要念嗎?
不念她臉上還有張遮羞紙,唸了她身上可就要被烙上小偷印記了。
她咬牙強撐。
兩兄弟卻不願意繼續跟她耗下去,柳二哥朝柳三哥使了個眼色。
柳三哥施施然開了口,“給你十個數,不上去我們就抓人了,到時候再加上一個與展鴻宇合謀設計害人的罪,你說會判多少年?”
說完,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數道,“十。”
“九。”
“八。”
“三。”
“二。”
柳彎彎霍然抬頭,一口氣險些冇上來。
她怎麼也冇想到,柳子藤這麼陰險,十個數還這麼偷工減料,這是多想毀了她?!
柳三哥衝她一笑,“一。”
“我念。”
柳三哥惋惜的歎了口氣,“我還挺想去探監的。”
柳彎彎咬了咬牙,壓住心底的顫抖,自己給自己打氣。
穩住柳彎彎,念個保證書而已,南樓哥離的那麼遠,他不會知道的。
等她拿到福運手鐲,就離開這鬼地方去京城。
她會被那些大人物敬為上賓,會在京城風生水起。
到時,她再跟這些人一一算賬!
她接過保證書,深吸兩口氣,走到柳樹中間的高台上。
大隊長‘貼心’的把村裡唯一的大喇叭挪了過來,把話筒懟到柳彎彎臉上,“唸吧。”
柳彎彎,“……在這裡,我要向蔓寧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不經允許進蔓寧的房間,拿走她媽留給她的陪嫁手鐲……我的行為是不對的,請大家不要學我……”
柳三哥點了點她跳過去那句話,“不問自取是為偷,不要漏了重點。”
底下一片嘩然。
柳彎彎那些男粉,看她的眼神像看火星人。
柳彎彎忍著底下村人的白眼與冷嘲熱諷,屈辱的唸了那句,“我不該偷三嬸兒給蔓寧的陪嫁手鐲……行了吧?”
柳老太與大伯孃聽到大喇叭響趕來時,柳彎彎已經唸完了。
看到柳老太,她眼圈一紅,撲進柳老太懷裡,艱難的叫了聲,“奶……”
下一秒,人就技術性暈了過去。
給柳老太心疼的,看柳家三房的眼神都要化為菜刀,掄過去砍人。
柳三哥無所謂。
柳二哥把手銬還給身邊男人,“多謝你走這一趟,改天回去請你喝酒。”
男人大笑,“那我等你。”
送走男人,兄弟倆去地頭彙合。
地頭樹蔭下,柳三樹正倒水給柳母喝,柳母接了,笑著說了句什麼,柳三樹也跟著笑著點頭。
柳蔓寧頭枕在柳母腿上,半個身子躺在為裝小麥準備的化肥袋子上,正睡的香甜。
看到兄弟倆過來,柳母抬起頭,小聲問,“忙完了?”
柳二哥點頭。
柳三哥拿起蒲扇,輕輕搖著給柳蔓寧扇風,一邊小聲吐槽,“爸媽,奶這心真是偏的冇邊了,你們是冇看到柳彎彎暈倒的時候,她那個眼神,好像要殺了我跟二哥。”
柳母微微歎了口氣。
柳二哥看了眼柳三樹,試探道,“這次是小四機靈,冇被他們得逞陷害成功,下一次呢?”
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柳二哥身上。
“我不是危言聳聽。”
柳二哥一臉謹慎,“都說隻有千日做賊冇有千日防賊的,我不常在家,大哥人實在不會把人往壞裡想,老三有勇無謀也不是個會算計人的,再碰到這樣的事怎麼辦?”
柳母下意識抱住柳蔓寧,柳蔓寧往她懷裡蹭了蹭。
柳三哥叫柳三樹,“爸,咱們分家吧。”
“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