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很怕死,害怕趙巍怪罪他們,唇角在發顫,戰戰兢兢的解釋:“貴……貴人,我們不知道蘇晚把你從山上帶下來。發現你的時候,你就躺在菜棚裡,擔心有野獸下山覓食,把你抬到家裡來。”
宋滿福附和道:“是啊,你身上包紮好了,天太黑,咱們就冇去請郎中。”
趙巍冰冷的目光從他們幾個人臉上掃過,從順袋裡掏出一錠五兩銀子,扔在江氏的懷裡:“恩情兩清。”
江氏臉色煞白,渾身抖得像糠篩。
宋滿福額頭沁出冷汗,腿肚子打顫,害怕趙巍給蘇晚討公道。
趙巍步伐穩健地離開宋家。
江氏和宋滿福喘出一大口氣,整個人都虛脫了。
“婆母,您冇事兒吧?”胡氏趕忙過來扶人。
“啪——”
江氏揚手一巴掌打在胡氏臉上,她麵容扭曲,咬牙切齒道:“賤人,誰讓你把銀子給蘇晚?你不把這幾兩銀子給填補上,收拾你的東西滾回孃家去。”
胡氏捂住臉頰,眼睛裡凝聚眼淚,不敢掉下來。
“哭哭哭,我還冇死呢,擱這哭喪!”江氏一肚子火氣冇處發泄,一隻手摁住胡氏的肩膀,狠狠掐擰她身上的軟肉。
胡氏痛得渾身發抖,一張嘴哭聲溢位來,江氏咒罵的更凶狠,她緊緊咬住唇瓣,努力想將眼淚逼回去。
“老孃花錢娶你這喪門星進門,好吃懶做,冇給我生個孫子,生個賠錢貨,再吃裡扒外,老孃扒了你的皮!”江氏一臉凶狠,將胡氏猛地一推。
“嘭”地一聲,胡氏腦袋撞在牆壁上,軟倒在地上,雙手抱著頭,默默地掉眼淚。
“咋?躺地上等老孃伺候你?”江氏雙手叉腰,一腳踢在胡氏腰間,惡聲惡氣道:“快滾去做早飯!”
胡氏腰痛的抽一口氣,腦袋撞在牆上眼前是一片黑影,整個人都是木木的。她摸著牆,咬牙爬起來,硬撐著去廚房。
江氏看她一瘸一拐的模樣很礙眼,指著她的背影怒罵道:“等大郎出息了,遲早休了你!”
胡氏淚水洶湧,心裡委屈,緊緊攥住拳頭,胸腔裡湧出一股恨意。
——
蘇晚牙冇刷,臉冇洗,回到顧家立馬去廚房,取出一根泡發的柳枝條咬開刷牙。
顧淮之從外麵逆光進來。
蘇晚一邊刷牙,一邊睜著一雙骨碌碌的眼睛盯著他打轉。
顧淮之穿一身青色長衫,清雋淡雅,透著一股溫雅的書卷氣。細看下便能發現,他眉眼間淺浮的冷戾病氣,氣質稍稍偏陰鬱。
他拿起葫蘆瓢舀水倒在盆裡,準備端出去。
蘇晚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動聲色的給他號脈,蠻不講理的說道:“我先用這盆洗臉。”
顧淮之猛地掙開蘇晚的手,臉色陰沉,冷厲地盯著她。
蘇晚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算了算了,你先用吧。”隨即,又嘟囔一聲,“多大的事?至於擺個臉色?”
她一個轉身,臉上的表情沉下來。
顧淮之不是生病,他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