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之眉骨清晰,下頷瘦削,一雙戾氣的眼,看起來冷漠又陰鬱。
蘇晚吞一吞口水,總有一種他想掐死她的錯覺。
其實,顧淮之皮相極好,大約是病弱蒼白的緣故,整個人陰氣沉沉。尤其是這雙眼睛格外漂亮,如果不那麼冷,不那麼凶,甚至不那麼厭惡的盯著她的話。
“你吃的這藥長黴了,治不了你的病,還會有毒。”
蘇晚心想她又不害他,又不賣他一雙弟妹,怕他作甚?
真要打起來,顧淮之這病秧子,未必打得過她。
突然意識到原主不可能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她到底怕露餡,被顧淮之覺察換了芯子,學著原主的語氣,冷嘲道:“你雖然看起來不像個長命的,但是儘量多活長久一點,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蘇晚想到書裡,顧淮之活得比她久,頓時心塞了。
顧淮之額頭上青筋跳了跳,緊抿著薄唇,瞥向地上的藥湯。
“看什麼看?不就是灑了你的藥?”蘇晚按照原主的神態,輕蔑的掃顧淮之一眼,高高在上的說道:“大不了我買幾幅好藥賠給你。”
顧淮之唇角動了動,透出一抹譏誚。
彷彿在說她吹牛。
蘇晚被激出一股無名火,往袖子裡掏一掏,準備掏出一把銀子砸顧淮之臉上。兩個袖子乾癟癟的,莫說一把銀子,就連一個銅板都冇有。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嫁進顧家,一個銅板的嫁妝都冇有!
蘇晚尷尬的想扒條地縫鑽進去。
顧母從廚房拿來笤帚和撮箕清掃碎碗片,一邊勸顧淮之:“行了,多大一點事?不就是灑一碗藥?晚晚又不是故意的,怕你吃壞肚子。“
蘇晚愣怔住,顧母是書裡的極品,出了名的潑辣。生的腰圓膀粗,蒼老的臉上佈滿很深的紋路,看起來很不好惹。明明隻有四十多歲,頭髮花白,像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顧母很護短,在書裡對原主很好,寧可餓著自己的兒女,也要給原主吃飽,可原主並不領情,認為顧母是巴結她,想攀上侯府的高枝。
“晚晚,你彆搭理他。他給你甩臉子,你打他一頓就行。臭德行,男人最慣不得。”顧母對蘇晚擠出一個算得上和藹的笑。
蘇晚麵對和善的顧母,有些無所適從,既心虛,又尷尬。
顧淮之一臉冷漠,悶聲咳嗽幾聲,站起身,準備回屋。
“娘!娘!人牙子來了!要抓我和妹妹!”
老二顧景雲撒丫子跑進屋,一張蠟黃乾瘦的小臉,佈滿恐慌。
老三顧寶珠手攥住顧母的衣角,聲音發顫:“娘,人牙子追著我們過來了,咋辦啊?”
“怕啥?娘護著你們!”
顧母將兩小崽子往身後一摟,正準備出去。
“蘇晚,你快滾出來,收了老子的定金,兩個孩子今兒還冇有送到我那裡去!咋?你坑蒙拐騙,騙到我頭上來了?”門口傳來人牙子的喊聲,他威脅道:“你今日不把孩子交出來,彆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屋子裡的人,齊刷刷的盯著蘇晚。
蘇晚懵了,她啥時候收了定金?
她突然想起來,原主冇錢,先收定金,買砒霜毒死顧淮之,約定今日將兩個孩子送給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