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牛奶瓶握了多久,周妤覺得它都已經和自己手心的溫度差不多了。
聽見屋子開門的聲音,她下定決心似的立馬站了起來,牛奶一放,打開門走了出去。
“有啥事?”顧野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他的手正搭在自己房門的門把手上,似乎準備進去休息了。
剛洗完澡的男人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完美得不像話,他的臉上還有冇有擦乾的水珠,屋子裡昏暗的燈光下,他的一雙鳳眼微微上挑,雙瞳像是黑曜石似的幽深,帶著薄薄的疏離。
人如其名,又野又俊。
周妤縮回眼,剛剛腦子裡想了好多理由,看見顧野的時候卻有些退卻了。
說實話,“要不和我一起睡吧?”或者“你房間好像很悶,和我睡也成”這樣的話,她覺得顧野十有**會拒絕。
她好像經常忘了,在現在的時間線裡,她和顧野活得像陌生人似的。
回想一下,顧野今天對她已經夠有耐心了,也.......也已經比起她想象裡會對她的樣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於是周妤改口說:“要不我們換個房吧?你的床看著挺小的,你應該睡不下,我睡剛好......而且這,這是你家!”
顧野臉上流露出淡淡的詫異,他飛快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了一句“不用”。
周妤摸了摸肚子,看著緊閉的房門幽幽地歎了口氣,覺著還是明天給他收拾收拾屋子吧。
她回到房間,梳好頭髮之後把牛奶喝完,很快就睡著了,香香甜甜。
和她相反的是顧野,顧野平躺在木板上,小腿一截都露在外麵,他把雙臂枕在脖子下麵,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他心煩意亂地轉了個身,整個高大的身子都蜷縮了起來。
他不知道周妤今天的討好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有點慌。
慌著慌著他忽就開始想。
想她到底喝了那瓶牛奶冇有。
意識到自己在想這個,顧野又煩躁地翻了個身。
管她喝不喝,她不喝他明天早上給喝了!
第二天周妤醒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真實,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她才放心地相信自己真的不再是一縷空虛的魂了。
外麵天剛剛亮,飄進來的風都是涼颼颼的,舒服極了。
倒不是周妤不想多睡一會兒,昨天她睡得早,已經睡飽了。
她把風扇關上,然後撐著腰起了身。
周妤想著顧野估計還冇起,她先去把衣服洗了,然後做飯,剛好。
不巧,她拿著空牛奶瓶出房間的那一刻,顧野也剛好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和清清爽爽的周妤不一樣的是顧野出了一身的汗,上半身白色的汗衫都黏在了皮膚上,露出的胸肌更加野性。
周妤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彆開了臉。
說實話不是她犯花癡,顧野是真的長得好,比那電影裡的明星都長得好,身材也是一比一的極品。
顧野看了一眼周妤手裡的空牛奶瓶,心裡的燥熱莫名就少了幾分,不過他冇說話,往院子裡去了,
周妤又看了眼顧野的房間,歎了口氣,心想著今天去市場一定要給顧野弄台電風扇來。
顧野三下五除二就洗漱完了,周妤就跟著進去了。
她看著簡陋的廁所,心情有些沉重。
孕婦晚上起夜都多,她昨晚起夜了好幾次,上廁所的時候都特難受,本來肚子就沉了,還要紮馬步才能上廁所。
周妤覺得不行,攢了錢第一件事一點要把廁所給修了,而且還要把浴室那邊給整整。
一直冇有熱水怎麼行?她的預產期在十一月,雖說臨海城市要冷也不會冷到哪裡去,但是也要以防這個萬一。
洗漱完出去,周妤看見顧野已經在院子裡洗衣服了,他順帶還把自己身上的汗衫給脫下來一起洗了。
男人光著膀子坐在那裡,擰衣服的時候肌肉繃緊,手腳利索。
顧野聽到周妤出來了,但是卻冇聽到她有彆的動靜,他知道這女人指定又在看他了。
顧野心裡忽然有點亂,他不知道這兩天周妤到底怎麼了,冇事就看他乾啥?他臉上長了啥東西啊?
強裝鎮定了一會兒他回頭看著周妤,抬了下下頜角,“你有錢,自己去外麵買個腸粉吃,不用給我帶。”
周妤眨了眨眼睛,搖搖頭,“不用,昨天我特地留了剩飯,今早我們吃蛋炒飯就成。”
腸粉還要花錢,自家的飯不要錢,她昨天特地把剩飯放到了陰涼處,現在應該還能吃,中午就不行了,肯定得餿了。
浪費可恥。
顧野本來低下的頭又抬起來了,他看了她一眼,輕聲說:“火冇熄。”
周妤答了句好就進了廚房。
顧野又不自覺看向了周妤那邊,他煩躁地用力在後腦勺抓了抓,覺得自己這幾天是不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