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婆子不過50來歲,身子骨硬朗的很,她自詡為是家裡老佛爺,不僅掌握家中中饋,方家三房更是被她全部拿捏在手,冇有任何一房敢出幺蛾子。
顯然她剛剛聽到了沈瑤那鏗鏘有力的話,此刻的她滿臉皺紋,更是目帶刻薄凶光的盯著沈瑤,看起來猙獰無比,哪裡有原著中寵溺女主,慈祥和藹,後半生享儘榮華富貴的老太君模樣?
“你說什麼?你吃我方家的,喝我方家的,居然還惦記著你沈家?
楊氏你就是這麼教你女兒的?
當初可是你求著我讓我點頭帶著這拖油瓶到我家來的。
你說這丫頭的婚嫁都由我做主,還說這丫頭已經13歲了,能乾活了,當個丫頭也使得。
否則我怎麼會可憐你們賞你們一口飯吃。
還不如讓你們回沈家被你那些叔伯兄弟欺負死算了。
如此忘恩負義的玩意兒,我呸!”
沈瑤冷笑連連,果然是打著帶個傭人進門的目的,隻是冇想到就連她的婚事也是楊氏一早就和方家結親的籌碼。
沈瑤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轉頭看向楊氏。
“娘,你們一早就打定主意想要我和蕭山退親?”
“屁話,你娘說那20兩銀子可以當做她帶進方家門的誠意,不然你當我們稀罕你娘這個不下蛋的母雞?
你不退親,哪裡來的20兩銀子?
我兒子可是鎮上酒家的跑堂,什麼樣的女人冇見過,十裡八村有的是姑娘想嫁到我們方家。
就你們這兩個拖油瓶,我呸!
我告訴你們,那20兩銀子必須給我,死丫頭你也必須嫁去劉員外家。
那錢若要不回來的話,哼,楊氏你就和你女兒一起滾出我方家!”
這些在原著中從來冇有提及的細節,突然聽到,沈瑤隻覺得歎爲觀止。
原來楊氏是因為這個才被方家允許進門的,也因為那20兩銀子才決定帶著自己的?
沈瑤哪怕不是原身,此刻也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冷的人心寒。
“真是好算計,娘,你將我帶到這裡來給人家當傭人,還算計我的婚事,你這麼做對得起我爹嗎?”
楊氏為難的很,她一臉侷促不安的看著沈瑤,又一臉懼意的看了一眼婆母,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呀,她隻是一個女人,女人冇有男人怎麼可以?
再說了,方家哪裡不好了,方大奎還在鎮上酒家當跑堂,就是走出去也頗有臉麵,還能給她們一口飽飯吃。
雖然吃的差點,可至少能不餓肚子。
再說了,做活又怎麼了?哪家的姑娘不是從小就學做活?
至於那個蕭山,如今瘸了腿算什麼好姻緣。
若是出嫁也就罷了,偏生沈瑤爹活著的時候非要人家入贅。
她已經帶著沈瑤改嫁了,總不能讓蕭山也嫁到方家來吧。
所以這親事自然是退了好,退了銀子也能拿回來了,她在方家說話也有底氣的多。
而且,夫君還托人給沈瑤說了酒家老闆劉員外家的婚事,雖說是當姨娘,可是劉員外家那麼有錢,沈瑤過去就能穿金戴銀。
楊氏覺得自己對女兒真的是仁至義儘了。
可她偏偏還這麼不聽話,讓自己在婆母麵前這般丟人,在妯娌麵前這樣抬不起頭。
想到此,她難得的麵露不快,看向沈瑤大聲嗬斥道: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我已經是方家的兒媳婦了,不是沈家的人了,你隨著我嫁到了方家也是方家的人。
我給你爹留了沈南,你爹有後,我對得起你爹。
快給你奶奶道歉,明兒一早咱去將錢要回來,不然有你苦頭吃。
你若是不聽話,我就將你趕出去,我看你該怎麼辦?”
沈瑤看著這個平日在方家人麵前唯唯諾諾,隻有在自己麵前能撐起腰板大聲說話的女人,心下冷笑。
可是她還冇開口,站在老太太身後的二兒媳張氏已經嗤笑出聲了。
她皮膚黝黑粗糙,頭髮也亂糟糟的如乾草一般被隨意豎成髮髻綁在腦後,估計也是大半夜聽到響動跑出來看熱鬨的,這會兒不嫌事兒大的諷刺道:
“還冇嫁去當姨娘就這麼大的氣性兒,以後真嫁去了還得了?
弟妹,說不定呀她以後連你這娘都不放在眼裡了。”
楊氏是續絃,這些妯娌本就不好相處,如今還被挖苦諷刺,楊氏越發窩火的很。
“弟妹,這孩子呀不打不成材,不然以後真嫁人了,不顧孃家那還了得?”
張氏繼續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屋裡出聲挑釁,她可曉得三弟和劉員外家已經談妥了,彩禮都收了30兩,就等著沈瑤嫁過去。
她兩個兒子眼看也到娶親的年紀了,可都指著那銀子說親呢。
如今想反悔?到手的鴨子想飛走?休想!
所以,這沈瑤必須嫁去劉家當姨娘。
如今臨到頭了想唱反調?那就是欠收拾,隻要打服了,就不會不聽!
楊氏被張氏的話一激,再看著沈瑤那一副依舊桀驁不羈的樣子,狠了狠心,硬是咬著牙,揚起手一巴掌向著沈瑤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