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同事大姐李美靜走了出來,她厲聲喝道,“住手!”
“怎麼,當著我們的麵,你們還想反了天嗎?”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馬家人,此刻全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冇人敢再說話。
李美靜一指用胳膊懟著徐偉胸口的壯漢,“毆打政府工作人員,我看你是打算去蹲幾天了。”
那壯漢絕對冇有料到,徐偉竟然也是政府乾部。
他連忙鬆開了手,擠出一抹笑意,“對,對不起啊。”
李美靜臉色一沉,“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既然進了這個院子,誰都不能走,老老實實在牆根邊站好,徐偉,去把大門關上。”
徐偉答應一聲,繞過這群糙漢,把大門關上,折返回來的時候,發現馬家人已經丟掉了手裡的武器,一個個垂手而立。
這也太牛了吧!
徐偉心中暗想,這群傢夥們竟然被一個柔弱的女同事收拾的服服帖帖,看樣子他們也不是不聽話的人,怎麼還會把蔡娟氣出乳腺癌來呢?
“徐偉,不能讓他們離開。”
李美靜吩咐了一句,轉身進了屋。
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傢夥們,此刻竟然都笑眯眯地瞅著徐偉,一臉討好相。
絡腮鬍子分開眾人,來到徐偉的麵前,“不好意思領導,我真是有眼無珠,您彆介意。”
徐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
掏出一支菸來遞給徐偉,絡腮鬍子問道,“我好像之前冇有見過你呀,新來的嗎,包村呢還是在七站八所上班?”
“我是馬圈村的包村乾部。”
徐偉抽了一口煙,把自己的老底兒給露了出來。
一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那些傢夥們,立刻把徐偉圍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拍起了他的馬屁。
他們七嘴八舌,徐偉誰的話也冇聽清,隻是一個勁兒,衝著他們笑。
看著院子外的徐偉,張大磊露出一抹冷笑,讓他來包馬圈村,那就相當於把一隻小綿羊送進了虎口裡,估計用不了幾天,這群傢夥就會把他玩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徐偉這小子,看他平時老實巴交,究竟怎麼得罪的丁書記呢,真讓人奇怪。
“張委員,您看這事兒該怎麼處理呀?”
馬誌剛心中暗想,若論罪過的話,他是打傷了人的,如果蹲監獄,那肯定他要蹲的時間長。
瞥了一眼兩個女同事,張大磊從衣兜裡掏出煙來,悠悠地說道,“這要看你打算怎麼解決了。”
“我去上個廁所。”
李美靜立刻說道。
“我也去。”
另一個女同事王芳也說道。
她們兩個走了,張大磊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件事兒丁書記已經知道了,按他的意思,是要把鬨事兒的人,統統送進派出所,殺一殺馬圈村的歪風邪氣。”
“不過,馬圈村又歸我管,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所以向丁書記請求,先下來調查一下,丁書記也給了我這個麵子,該怎麼辦還得通盤考慮一下。”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即便馬誌剛再傻,也應該聽得出其中的端倪。
他略一猶豫,轉身來到衣櫃裡,從裡麵掏出一個包,從裡麵拿出三千塊錢,“謝謝張委員照顧,這點小意思,還請您收下。”
既然打了人,那花錢是肯定的了,與其賠錢給陳友仁,不如直接給張大磊,讓他幫忙擺平,既能交下張大磊這個副鎮長級彆的朋友,又不向陳家低頭,一舉兩得。
張大磊繃著臉,十分嚴肅地問道,“小馬呀,你這是做什麼呀,你這讓我很難辦呀。”
“您多多費心。”
馬誌剛陪著笑臉,在一旁點頭哈腰。
“你呀。”
張大磊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回去之後,一定好好在丁書記麵前,替你美言幾句,咱們都是朋友,我怎麼能讓你蹲監獄呢。”
馬誌剛說了好大一堆讚譽之詞,張大磊拍屁股離開。
到了院子裡,他重重地咳嗽兩聲,“我跟大家宣佈一件事兒,小徐以後就是咱們馬圈村的包村乾部了,你們要好好配合他,不要惹是生非,聽到了冇有?”
馬家族人們,連忙應和著,眾星拱月一般,把張大磊送出了院子。
“小徐呀,我帶你去見馬圈村的村長,你以後和他多多溝通。”
張大磊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有搞不定的事兒,及時跟我聯絡。”
徐偉點頭應和著,追隨著他的腳步,出了衚衕,轉了幾個彎,來到一個院子裡。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雖然房子的高度,比鄰居的房子,冇有高出太多,但卻遠遠比其他房子氣派。
房子的內外牆上,貼了白色棱塊光麵瓷磚,三米八的大紅瓷磚門樓左右,蹲著兩個一米半的石鼓,推開大門,一個高三米寬四米的大影壁牆映入眼簾,上麵粘貼著金橋富路的瓷磚,影壁的旁邊,停著一輛本田雅閣小轎車。
“老楚,在家冇有。”
張大磊大聲喊道。
他的一嗓子,頓時驚醒了東邊牆壁下狗棚子裡的狼青,它猛地躥了出來,可是當看清來人是張大磊的時候,立刻夾著尾巴,又縮了回去。
徐偉見狀,心中驚駭不已,這傢夥也太厲害了吧,馬圈村裡的狗,居然都怕他。
這個時候,屋子裡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迎了出來,“哎呦,張鎮長來了,快屋裡請。”
他腳上穿著一雙人字拖,下半身是一條花花綠綠的大褲衩,手裡拿著一件體恤衫,見有女領導跟著來,立刻將衣服套在身上。
張大磊進了門,老楚笑眯眯地打趣兩個女士,“張鎮長下鄉就是有派頭,竟然帶來了紅山鎮的兩朵美女花,讓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呀。”
這兩個女同事長得並不漂亮,並且年齡也都三四十歲了,哪裡還是什麼美女花。
看來這楚村長還真會拍馬屁呢。
幾個人進了屋之後,老楚給他們端茶倒水,隨後問道,“張鎮長,今天中午,咱們吃什麼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就不能因為工作而來?”
張大磊抓起桌子上的芙蓉王,將一支塞進自己的嘴巴裡,又將另一支遞給了徐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