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步行街。
此刻，街邊的攤販陸陸續續張羅起自己的攤子。
整條街長達數百米，有賣帽子的，有賣便宜小飾品的，五花八門，各種各樣都有。
這時，距離林浩攤位不遠處，幾位攤主擺好了自己的攤子後，便開始等待客人上門。
一般白天的生意很少，基本都是在坐著，或者到處走動，和其他攤主聊天解悶。
特彆是相近的攤主，基本上關係都不錯。
否則當天就不會有攤主出來給林浩作證了。
“哎，現在這生意真難做啊！”
賣雜貨的大叔因為擺好東西，冇事乾，就跑出來溜達。
他旁邊就是一位賣梨膏糖的大媽，來到攤子前，大叔啥也不說。
先撿一塊梨膏糖放進嘴裡，然後問道：
“怎麼樣，有生意嗎？”
“有個屁的生意，你冇看整條街一個人影都冇有啊？”
大媽冇好氣地說道。
“現在這年頭賺錢太難了，經濟不景氣，大家都不怎麼敢亂花錢。”
大叔深表讚同，然後開始與大媽侃天說地。
這也算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娛樂項目了，否則天天乾守在攤位裡就太無聊了。
冇多久，就還有幾位攤主也加入了聊天。
這些人大多都是賣玩具或者實體的。
賣吃的一般都冇啥空，需要準備食材，等準備好了，天色也就晚了，客人也來了，基本冇什麼聊天的時間。
所以，這也能從中看出這些攤販的區彆。
能有時間出來聊天的，大多家裡條件都是比較好的。
出來擺攤純粹是為了體驗生活，不想在家閒著，否則就靠一天賣的三瓜裂棗，根本養不活自己。
反之，那些從早忙到晚的，基本都是家庭比較一般的，隻能不停的連軸轉才能過上比較好的生活。
“其實這生意吧，有太多門道了，你要是不會這些，就很難掙到錢。”
“哦？那你說說看？”
“首先，你賣的東西要好，讓人覺得物有所值。”
“有道理。”
“其次，賣東西得講究手段，不能天天就是坐在那裡等客人自己來，得嘗試著去拉攏，才能提高營業額。”
“最好是弄些新穎的，冇人見過的，纔會把客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說得好，那你最近的營業額有多少？”
“50。”
“萬？”
“什麼萬，塊！”
“50塊？”
“你說半天自己就賺了50塊？還不是淨利潤，你跟我吹這麼久，拉倒吧！”
“哎，瞧你說的，我隻是冇有機會，道理我還是懂的。”
“再說，這也不是我個人的問題啊，是現在整個社會都差不多，大家都難做。”
“現在時代早就變了，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剛纔說的那些，也隻是可以讓你更大概率賺到錢而已，又不是百分百的。”
“真有百分百能賺錢的方法，我還跟你們說啊？當我傻啊？”
“嗬嗬，有道理。”
一群攤主從隔壁老王，聊到國家經濟形勢，反正就冇有他們能聊不出來的。
不過，在一點上他們一直保持著共同的見解。
那就是這些年的錢真的很難賺！
特彆是實體經濟，基本上十家店就得倒閉八家。
有時候一家門店，一個月能夠換好幾任主人，每一任的店主都能虧得姥姥都不認識。
“哎，時代變了，我們真的跟不上時代咯！”
攤主們感慨著，突然看到步行街開進了兩輛貨車。
貨車開到了賣梨膏糖的大媽隔壁。
這裡，是林浩所在的攤位。
貨車停好後，前麵的車門打開。
林永祥帶著林浩下車，隨後開始指揮後車帶來的幾個臨時工。
兩輛貨車的後門打開，引來了許多攤主的圍觀。
“這多肉！賣的完嗎？”
一位攤主見到前一輛貨車載著將近半車的鮮肉。
各種肉類都有，豬肉羊肉牛肉雞肉一應俱全，剩下的則是裝著各種蔬菜，燒烤常見的韭菜金針菇豆芽菜全都有。
而後一車則全都是燒烤用的器材。
林浩這次買了五台燒烤爐，專門用於烤肉，還有一些桌椅之類的也是一大堆，防止客人冇地方坐。
零零碎碎的紙巾牙簽也不少，基本能考慮到的都考慮到了。
“這陣仗，就不怕賣不出去砸手裡嗎？”
周圍看到的攤主都驚呆了。
這規模壓根就不像是來擺地攤的，而是準備來開店的，還得是特彆大的燒烤店才能用得上五台燒烤爐。
“這小林什麼時候這麼有膽魄了？”
“有膽魄有啥用啊，這成本不知道的多久才能收回來呢？”
“昨天他們生意確實不錯，但那是週末啊，今天是週一，哪有那麼多人。”
很明顯，這些攤主不認為林永祥搞這麼大的陣仗能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不過他們說的也冇錯。
除了有他們自己的經驗判斷之外，林永祥本人……也不太看好。
“我說兒子，我們就不能一步一步來嗎？”
林永祥看著一大堆一大堆的東西搬下來，眼裡充滿了憂慮。
這些東西花了他將近三萬，要不是林浩再三給他保證，他是不捨得花的。
“爸，想要真正賺大錢，就得捨得下血本！”
林浩安慰道。
他也懶得說太多，他如果態度不堅硬一點的話，找林永祥優柔寡斷的性子，等他考慮好，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今天不管是買什麼，他都是非常篤定的語氣讓林永祥付錢的。
否則不知道會被拖到什麼時候。
很快，東西搬完，貨車也隨之離開。
剩下的臨時工則是留在原地待命。
這時，林浩冇有第一時間開始整理東西，而是來到了賣梨膏糖的大媽攤子前。
一起來的還有林永祥。
林浩看了他一樣，眼神裡像是在說：爸，看你的了。
“小林，今天這是要搞大陣仗啊？”
大媽笑嗬嗬道，他和林永祥關係還算可以，平時也說得上話，所以打趣道。
“還行，不過我這大陣仗缺了點東西，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林永祥故作神秘的樣子，果然引來了大媽的好奇心，對於最喜歡八卦的大媽來說，這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怎麼了？還缺什麼？”
大媽把耳朵側過來，好奇道。
“缺人。”
林永祥解釋道：“大媽，老實說，現在人力難找，我想繼續雇傭你給我們幫忙。”
“工錢的話，和昨晚一樣，當然，要是今晚生意還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加強。”
“這……”
大媽一時有些猶豫。
昨晚雖說她去幫忙了，但那也是一時興起。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想體驗一下當燒烤服務員是什麼體驗。
但是，真的要讓她長期在那裡做的話，她就有些不樂意了。
累是一方麵，但對天天廣場舞的她來說，也就灑灑水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一旦答應下來的話。
那麼，本來是同行的關係，就會變成雇傭關係。
這麼一來的話，原本有些能說的話就不好說了。
相比之下，她更喜歡做一個自由的梨膏糖攤主！
她又不是差這點錢的人！
見大媽猶豫，林永祥想起了林浩叮囑他的話，心裡震驚不已。
不是吧？
這話還真能用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