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腳下一滑——是剛纔客人走後，他收拾的時候不小心甩到地上的竹簽。
竹簽是圓柱形的，如果剛好踩到中間，重心又靠前的話，腳底會像裝了滑輪一樣，往後打滑。
唰！
腳底板傳來竹簽滾動的摩擦聲音。
“小心！！！”
林永祥心想完了，這操作不知道得趕走多少客人？
一波失誤，客人可能不會因此計較太多，但是，畢竟是留下了不好的體驗。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還遇到同樣的事情，所以大概率是不會再來第二次的。
甚至如果把油汙沾到客人的衣服上，還得賠錢！
稍微貴點的衣服，他們父子倆今晚直接白乾。
這一瞬間，林永祥想了很多。
但最終都濃縮成一句話：兒子，對不起！
不過下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摟住了腰。
這讓他的重心一下就穩住了。
而手上的盤子也是第一時間被接住了，避免了烤串變成油汙炸彈，造成範圍傷害。
“你呀，做事怎麼毛毛躁躁的？連你兒子都不如。”
林永祥一愣，回頭看去。
他本來還以為是剛纔來的幾個壯漢幫忙扶的，結果不是。
“強哥！你怎麼回來了？”
林永祥話還冇說完，就見到剛纔手裡的端的烤肉被一個大媽放在了客人的麵前。
“豔姐！你也回來了？”
林永祥突然有點感動，但話音剛落，便聽到幾個聲音一起在後方出現。
“我們都回來了！”
林永祥豁然回頭，隻見攤子前麵，站著幾個平日裡經常見到的攤主，也是被他雇了之後，全都聲稱要回去的人！
他們一行幾人，高矮胖瘦都有，男的女的齊全。
他們有賣蟑螂藥老鼠藥的，有賣棉花糖的，有賣對聯燈籠的……
回來了，都回來了！
之前離開的攤主們，全都回來幫忙了！
林永祥不知為何，竟感覺有些熱淚盈眶。
他眼眶朦朧的同時，看了一眼兒子……然後偷偷地豎起了大拇指！
兒子，真有你的！
……
此刻，幾位王者歸來的攤主略微有一些尷尬。
但更多的，還是那份炙熱的心！
在這個冰冷的社會，他們這群上了年紀的人比誰都清楚人性的冷漠。
所以，對於之前林永祥提出的福利：上班時間隨時隨地可以想走就走。
他們是不信的。
於是，他們想出了試一試林永祥的，但凡他有表現得一點不滿，他們都不會繼續乾下去。
他們又不是那種缺錢的人！
受不了一點窩囊氣！
如果林永祥因為他們的離開而表現得不滿的話。
就等於是在欺騙他們，不過是為了招到人而故意提出的條件。
而他們是什麼人？
吃飽了冇事乾出來，有錢有閒的人，要的就是自由和麪子。
所以，如果林永祥真敢這麼乾，無異於把這兩樣都給他們剝奪了。
那他們就忍不住了一點了。
他們不僅今天這麼做，甚至還要每天故意乾一點點活，天天曠工，最後還要求林永祥給工資，不給能鬨到他們開不下去攤子。
作為本地人，他們手裡的關係，可不是外地人能夠想象的。
可就在他們做了最壞的準備之後，赫然發現。
林永祥居然真的冇有對他們有任何不滿！
直到剛纔，整個人忙得暈頭轉向了，都冇有任何怨言，甚至都冇有趁機咒罵他們。
他們從頭到尾，就冇有真正離開，這些都被他們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