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年輕啊。”
苗大龍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不由的竟然平衡了一些。
這一次方浩洋讓方寒寫個論文，事實上並不是因為這一次的影響有多大，而是磨練一下方寒，一位主治醫師能特意關照一位實習生，把一位實習生的事情放在心上，這是什麼？這是看重，是在培養方寒。
可是方寒呢？
在苗大龍看來，方寒完全就是敷衍，冇當回事啊。
這就好比老師佈置了作業，老師佈置作業，僅僅是為了讓學生完成任務？當然不是，那是為了督促，是另一種方式讓學生們掌握知識。
方寒的表現在苗大龍看來那就是應付，拿著彆人的答案抄了一下，完全當任務了，如若不然，幾個小時你就把論文完成了？
一篇好的論文，有時候是要經過好多天的斟酌修改，彆說幾個小時，一個晚上你也不可能寫的太多麼好。
學校的畢業論文，哪一次是像考試一樣給學生們限製了時間，讓你幾個小時完成？都是好多天的準備。
按說這個時候苗大龍應該有些失望纔對，他竟然覺得心中有些平衡了。
“我這是什麼心態？”
苗大龍急忙把腦海中的想法揮去，我這不是嫉妒方寒嗎？我一個主治醫生，需要嫉妒他一個實習生？
“小方啊，我讓你寫論文的目的你知道嗎？”
苗大龍覺得自己應該敲打一下方寒，在某種程度上，苗大龍其實已經把方寒當成半個學生了，這種好苗子，他有機會指點，那也是一種幸運啊。
身為醫生，除了本身的能力，能教出一兩個好學生有時候也是受用無窮的。
現在在醫院，有心提點方寒的醫生很多，方浩洋、郭明強、甚至郭老也對這小子很欣賞。
苗大龍問這個話的目的，方寒還是知道的，急忙道：“苗醫生您這是鍛鍊我呢，我知道，我一定會用心學習，不辜負苗醫生您對我的教導。”
正所謂花花轎子抬人，禮多人不怪，方寒的情商並不低，苗大龍對他不錯，他也不介意奉承一下苗大龍，給苗大龍戴個高帽子。
苗大龍果然很受用，笑嗬嗬的道：“你小子知道就好，一個人天賦再好，也不能驕傲自滿，知道嗎？”
“知道了。”方寒點著頭。
邊上的李住院醫一陣羨慕，他跟了苗醫生這麼久了，也冇見苗醫生如此和顏悅色的提點他.......
.......
“方醫生，您的論文列印好了。”
早上剛上班，李住院醫就把方寒昨晚寫好的論文交給了方寒，方寒的事情他現在是放在第一位的。
一般早上八點之前列印的地方都是不開門的，為了給方寒列印論文，他是一大早就到了辦公室，用辦公室的列印機幫方寒列印了論文。
“謝謝了。”方寒道了聲謝，心想這位李住院醫人還是不錯的，是誰說的醫院的上級醫生架子大來的？
“小方來了啊？”
苗大龍雖說晚上值夜班，但是身為主治醫生還是比較輕鬆的，晚上患者不多或者冇有突發情況的時候，他是可以在值班室睡覺的。
“苗醫生。”方寒急忙過去，把手中的論文遞給苗大龍：“我的論文。”
苗大龍伸手接過，下意識就吃了一驚：“霍，這麼厚？”
一萬五千多字的論文，足足十幾張。
按照一般的標準，一張A4紙大概可以列印1600-1800字，正規的論文又包括題目、目錄、摘要，前麵幾頁字數其實並不多，再加上一萬五千多字的正文，足足十六七張。
作為醫生，平常經常開藥方，看檢查單，對於紙張的手感並不差，伸手一捏，他就知道字數應該不少。
“吃過飯回去加班了？”苗大龍笑嗬嗬的看著方寒，心說孺子可教啊，也不愧自己昨晚點撥，這小子有時候散漫了些，腦子還是很靈光的。
方寒還以為苗大龍擔心他今天精神不佳呢，急忙道：“冇有，吃完飯回去就睡了，睡的很充實。”
苗大龍照顧他，方寒是知道的，這要是苗大龍因為擔心他今天精神不佳，不讓他上手治療，這不是虧大了？
“睡的很充實？”苗大龍一愣，差點被噎住。
“這些都是你吃飯前寫的？”
“嗯，我還特意修改了幾遍。”方寒強調了一下，表示自己很重視這個論文。
苗大龍不說話了，走到自己辦公桌前，隨意的翻看起來，原本他隻是打算大概的瀏覽一下，找一找不足之處，然後藉機再敲打一下方寒。
他都想好了，這次絕對不能太客氣，這一陣對這小子和顏悅色，這小子已經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威信了，也該樹立一下威嚴。
等他找到了不足，就把論文狠狠的那麼一摔，然後劈頭蓋臉就是一番訓斥，讓這小子長長記性。
可是就是這麼隨意的一看，苗大龍就不可自拔了，然後重新翻過來，從頭開始仔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越是吃驚，越看越是著迷，不知不覺一萬多字的論文就這麼被他看完了。
輕輕的把論文合上，苗大龍雙眼灼灼的看著方寒：“這論文真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啊。”方寒一愣，然後急忙道：“我昨晚在李醫生的住處寫的，寫完之後還讓李醫生幫著檢查了一下，他說還不錯，我也修改了一番。”
昨晚李住院醫的態度，方寒就看出，自己的論文應該寫的不差，苗大龍這麼問明顯就是懷疑有人代寫，這個方寒必須解釋一下，自己的功勞可不能被剝奪，這牽扯到崇拜點的問題。
一時間方寒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昨晚在李住院醫的住處寫的醫案，要是一個人寫的，被人懷疑連個證人都冇有，這多委屈？
苗大龍又看了一眼論文，昨晚方寒和李小飛在一起他是見過的，嗯，李小飛就是我們的李住院醫，這麼久了李住院醫也該讓大家知道一下名字了。
剛開始苗大龍是有些懷疑這個論文是不是李小飛代寫，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李小飛的論文他看過，水平雖然可以，卻絕對冇有這麼高的水準。
再說，這個論文主要針對的就是昨天的病案，方寒從各個角度分析癲狂症，分析的非常透徹，從辯證到診斷治療......而且也著重講了汗、吐、下三法，不說文筆，李小飛也冇這麼深的見識。
“行了，你去吧。”苗大龍揮了揮手，他有些不想和方寒說話，太受傷，太打擊人了。
昨晚看到方寒半夜吃飯說論文寫好了，他還覺得方寒不認真，敷衍，特意敲打了一番，即便是剛纔還認為方寒是認識到了錯誤回去重寫了......
等看了論文，苗大龍這才知道，人家並非敷衍，而是水平夠高。
再次看了一眼論文，苗大龍眼睛直勾勾的，學生太聰明，有時候真不是什麼好事啊，老師太冇有存在感了。
這才短短的幾天，苗大龍覺得自己這個主治醫生在方寒這位實習生麵前竟然冇有任何優勢可言，這以後還怎麼樹立威信，還怎麼指點人家？
不由的，苗大龍想到了李小飛，李小飛這位主治醫生在方寒麵前已經徹底放下了架子，鞍前馬後，難道自己這個主治醫也要.......
“老苗啊。”
苗大龍正愣神呢，方浩洋邁步走了進來，笑著和苗醫生打了聲招呼。
“方主任。”苗大龍急忙站了起來問好。
“小方的論文寫好了冇有？”方浩洋很隨意的問道，他昨天找苗大龍，特意讓苗大龍交代方寒，其實並冇有限製今天，隻是說這兩天寫一個論文，這會兒也是隨意一問。
“剛剛交給我了。”苗大龍急忙拿起桌上的論文。
“這麼快就寫好了？”方浩洋也吃了一驚，這一個晚上就寫好了。
雖然吃驚，方浩洋也有些欣慰，看來小方這小子還行，任務交代下去很重視啊，昨晚估計熬夜了。
“方主任，您看看。”苗醫生把論文遞給方浩洋。
“我就先不看了，你先看一看，修改潤色一下。”方浩洋並冇有接，方寒這麼快寫好，他是很吃驚，也很欣慰，不過他卻不認為方寒寫的多麼好，畢竟一個實習生，還冇畢業呢，論文能有什麼深度？
這個論文是要發表的，以方寒的水平差了些，還需要專業人士修改一下，他是冇多少時間，這個任務就交給苗大龍了。
苗大龍一愣：“讓我修改潤色？”
“難道讓我來？”方浩洋端起茶杯：“不是我說你老苗，小方在你手底下，你要多操點心，這可是顆好苗子，要是好好培養，將來那就是我們醫院的台柱子。”
這一點苗大龍自然清楚，現在醫院的幾位領導都對方寒很重視，包括郭老，可問題這份論文他冇能力修改潤色啊，人家已經很完美了，難道要他畫蛇添足？
“方主任，要不您先看一看？”苗大龍再次把論文遞了過去，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說自己修改不了？太丟人了吧？
有時候這人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方浩洋依舊冇接，奇怪的看著苗大龍：“我說老苗，你這什麼意思，難道一位實習生寫的論文你都冇能力修改？”
“我......”苗大龍張了張嘴，臉色漲紅，他還真冇能力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