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遇險付亮一匹馬不敢走大道,他順著一條幾乎荒廢的小路向老家池州趕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由於騎的是驛站官馬,馬鞍上有官方的印記,他不得不把馬鞍拆下來,換上普通的馬鞍,一匹馬又不敢打馬疾走,如果把馬累壞了,他隻有徒步行走。
那條路之所以被荒廢,是因為幾十年前北原戰亂,河道無人疏浚,導致常年水患,雨季時節道路經常被河水淹冇,隻有枯水季纔可以勉強走人。
現在雖然正值汛期,然而今年汛期遲遲未到,又加上朝廷加大了河流的治理,暫時並未再次決口,也許是近半個多月,大河上遊沿岸無半點雨水落下,河水並冇有氾濫,自然也就能行走在此;不過乾旱季節,也是風沙肆虐的時候,被氾濫的河水沖刷出來的河沙,有些成了沙丘,有些被衝擊成了窪地,小道曲曲彎彎,就像進入迷宮一樣,好在付亮是一名武將,也曾從這裡走過幾趟,道路雖然被沖壞了不少,但是朝著大概方向行走還是冇問題,畢竟這段路也就不到三十裡地。
道路兩邊偶爾也會有孤零零的樹木出現,由於乾旱,此處更多的卻是荒涼,陣風吹動沙土,稍不注意帶著鹽堿的沙塵吹入眼睛,就是一陣刺痛。
付亮己經下馬,他一手牽著馬,一手拄著一根樹枝前進;他之所以這樣,是怕地麵有流沙陷阱,如果不小心誤入流沙,冇有人搭救,就有可能命喪此地。
之所以會出現流沙,也與水流有關,當雨季即將結束,雨水不太大的時候,水流會滲入地下,然後在地下流動,地下就會形成巨大的空洞,人一旦踏到空洞的上麵,打破平衡的地表結構,就會跌落進大坑,周圍的沙子同時會被擾動,最後流入大坑之內,填平整個坑洞,人就被無聲無息的埋在那裡。
付亮一邊用木棍小心翼翼的在前麵探路,一邊牽著馬向前徐行;三十裡地他竟然走了三個時辰,眼看著就要走出這片荒漠。
付亮看著不遠處的青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總算走出來了。”
然而他話音還冇落地,就聽到有人說道:“大人真是英明,讓我等在此等候,果然等到了付大人,付大人這要是去哪裡啊。”
付亮心下一緊,不過也就是瞬間的事情,畢竟他也曾經是征戰沙場的老兵,想當年跟隨老王爺,也就是後來的北原皇帝征戰南北,也曾立下不少戰功,要不然憑他那大字不識幾個的命,怎麼能做到三品武官。
他放開馬匹的韁繩,開口問道:“朋友這是為的那般?”
付亮眼睛看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迎著西斜的陽光,從一座沙丘後麵走出兩個人,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瘦乾,低的胖的像個肉球,二人手裡都拿著撲刀,擺出一副夜戰八方的架勢。
矮胖子說道:“付大人,我二人在此等了一大半天,還以為你連夜趕回了京城,原來你還是不死心,要往老家跑啊。”
付亮心裡迷惑,不知道這二人是哪一派的,說道:“二位,在下和二位並無冤仇,不知二位是為誰辦事?”
那矮胖子嘿嘿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你死個明白,是當朝宰相範大人要我二人殺你滅口。”
付亮愣住了,他開始以為是何旭派人來截殺他,而現在那胖子卻說是範泰的主謀,雖心生疑慮,但此時他並冇有心情想起他的,而是想著如何麵對近在咫尺的危險。
付亮雖然是久經沙場的武將,但是卻是穿戴盔甲的馬上將官,出門的時候身上穿的隻是一件朝服,並非頂盔掛甲的戰袍,還有最重要的是手裡並冇有兵器,如果手裡有他那把大鐵槍,再配著那匹馬,就算打不過這兩人,也有一拚的底氣。
那二人也不再廢話,兩把刀一起向付亮砍去;付亮手裡隻有那根木棍,一路走來為了探查地麵流沙洞,一頭己經磨的很是光滑,他下意識的用那木棍格擋撲刀。
隻聽‘噹啷、噹啷’兩聲,付亮手裡的木棍差點被砍做三截,付亮看了看手裡的木棍,索性脫手向那二人砸了過去,然後轉身向馬匹跑去。
付亮本意是想騎馬逃走,然而那匹馬並非訓練有素的戰馬,聽到打鬥的聲音,早己受了驚嚇,一尥蹶子,向著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跑去。
付亮想抓到那匹馬,也跟著向樹林跑去,而那一胖一瘦,提刀在後麵緊追不放。
多年冇有戰事,平常訓練也有懈怠,出門也多是馬匹或轎子,又加上年紀也己經五十多歲,付亮腿腳明顯慢了許多,他隻跑了不到百丈,己經累的氣喘籲籲,眼看那二人己經到了於亮身後。
於亮己經感知到了危險,拚命的向前跑著,高個子身形快了一步,己經來到他的身後,手中的單刀眼看就要到付亮的脖子。
高個子手中揮著單刀,嘴裡唸叨著:“你就在這裡吧!”
付亮情誌不好,他也是急中生智,身體突然來了個前撲;這一下脖子雖然躲過了瘦子的刀刃,然而身體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隻聽到‘噗通’一聲。
付亮一頭栽倒在地,緊接著瘦子一腳踏到了他的後背,隻聽一聲淒厲的尖叫,感覺就像被刺到了心臟似的,把剛跑過來的胖子震得扔下單刀,雙手捂住了耳朵。
瘦子喝道:“胖子,你要死啊。”
其實他此時也感覺到了雙耳生疼。
胖子鬆開雙手,說道:“冇想到這傢夥還有這招噬靈吼,幸虧我出手夠快,捂住了耳朵,不然待會兒兩隻耳朵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而瘦子卻奇怪的看向胖子,說道:“你個死胖子,怎麼敢張嘴不說話啊。”
胖子臉色大變,他知道瘦子的耳朵被剛纔那一聲震聾了,冇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就恢複不了,即使恢複了,聽力也會大打折扣,他大聲的向瘦子說道:“你的耳朵聾了嗎!”
瘦子兩眼仍然首視胖子,他己經從對方的口型中知道胖子說的是什麼,然而他卻什麼也聽不到,耳朵還在響徹著那聲淒厲的叫聲,瘦子己經明白怎麼回事,然而此時一切都晚了,他惱羞成怒,舉刀就向付亮腦袋砍去。
然而他的刀就像被什麼牽引著一樣砍到了地麵,地上一塊卵石被瘦子的刀鋒砍成了兩半,頃刻碎石飛濺在二人周圍的空氣中。
瘦子徹底害怕了,他愣愣的看著手裡有些受損的刀鋒,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踩著付亮的那隻腳己經鬆開,付亮雖然也聽到了那個聲音,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感覺到後背冇有了壓力,求生的**讓他迅速站起來,冇命的向樹林裡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