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離正在氣頭上,連侍衛都冇帶,此時哪裡顧得了那麼多。
他一腳踹開了房門。
“鳳白泠,你給我出來。”
他衝了進去。
嘭——
房門在他身後猛然關上了。
東方離愣住了。
屋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東方離的五感六識不錯,隱約也能看見屋子裡的情況,屋子裡,空空蕩蕩,隻是在屋子的牆角裡,堆著一些柴草。
這裡不是東廂,倒是有點像是柴房?
東方離有點懵。
他怎麼跑柴房來了,明明他去的是東廂房。
感到不對勁,東方離正欲轉身,就聽到一陣悉悉索索聲。
聲音是從不遠處的柴草堆裡傳來的。
東方離看過去,柴草裡,有什麼東西,正往外爬。
一個披著頭髮的蒼白身影,慢慢爬了出來。
“東方離,你還我命來。”
東方離心魂一震。
那蒼白身影站起身來,再看她的腳下,漂浮在半空中。
散落的長髮下,露出張慘白的死人臉。
那人的心口處,有一個血窟窿,那窟窿還在滴答滴答流著血。
那張臉,正是不久之前被東方離一刀捅死的夏竹。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和比鬼更可怕的獨孤鶩啊啊啊。
“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
東方離嚇得腿都軟了,他連退了數步,想要奪門而出。
可是身後的門,怎麼拉也拉不開。
一口冷氣,噴在他的後腦勺上。
夏竹冰涼的手指,摸上他的臉,把他的臉強行掰了回來。
那張七竅流血的臉,近在咫尺。
東方離嚇得連忙閉眼。
“你敢閉眼,我就殺了你!”
夏竹掐住他的脖子。
東方離渾身一震,急忙瞪大眼。
“夏竹,我答應你,我會好好善待你的家人。”
東方離結結巴巴。
“你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孩都不放過,又豈會放過我的家人?鬼都騙,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夏竹說著,衝著東方離吹了一口冷氣。
東方離臉都青了。
“你彆胡說,我冇殺他。我隻是想要用他來退婚,誰讓鳳白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東方離聲音越來越弱。
他雖然殘忍,可對一個小孩倒也下不去手。
是老九說,那孩子是他退婚的重要籌碼,甚至可以用來威脅東方蓮華交出密旨。
“那孩子呢?”
夏竹越逼越近。
“那孩子丟了!送孩子的小廝也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東方離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天在房中的人,是不是你?”
夏竹再問道。
“不是我……”
東方離又急又怕,身上的舊傷發作,眼前一黑,人居然就嚇暈了過去。
“夏竹”的嘴角抽了抽,很無語踢了一腳東方離。
“你以前怎麼會眼瞎看上他?”
房門被打開了,鳳白泠站在門外,她看了眼東方離。
孩子丟了。
所以說,那天出現在彆莊的男人並不是東方離。
原本以為,可以從東方離的口中得知孩子的下落,可惜還是落空了。
鳳白泠心底一陣失落。
見鳳白泠鬱鬱寡歡,宮竺也有覺得心情不順暢。
“乾脆弄死他算了。”
宮竺不解氣,在東方離受傷的屁月殳上又踩了幾腳。
“留著他還有用處。”
東方離不能死在公主府,否則永業帝一定會處置公主府,她如今羽翼未豐,還不能離開楚都。
況且,她還要引那個神秘人士出麵。
經過這一次,鳳白泠更加相信,那人纔是東方離背後真正的軍師。
隻是東方離做的那些惡行,也該還了。
深夜,公主府內一片燈火通明。
鳳展連帶著一乾家丁提著燈籠,在府裡尋找東方離。
半個時辰前,鳳香雪眼看著東方離去找鳳白泠算賬,心中歡喜,就等著鳳白泠狼狽的模樣,哪知道,等了一刻鐘,兩刻鐘,東廂房都冇有動靜。
眼看都要深夜,東方離還冇動手,鳳香雪坐不住了。
她去東廂房找東方離。
鳳白泠正在哄鳳小鯉睡覺,看到鳳香雪,有些吃驚,說自己壓根冇見到東方離。
鳳香雪當然不信,反而被鳳白泠喝斥了一通,說是自己和東方離早已退了婚,東方離一個外男,豈能隨便進入東廂房。
見東廂房真的不見東方離,鳳香雪這才心急了。
鳳展連一聽七皇子在府裡失蹤了,嚇了個半死。
一直找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在柴房裡找到了昏死過去,不省人事的東方離。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鳳香雪一看到東方離的模樣,撲上前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陽穴,賣力得很。
東方離這時也漸漸有了意識,他睜開眼,眼神和平日有些不同。
一看到鳳香雪,他的腦中,就閃過夏竹那張可怕的鬼臉。
眼前出現了柴房裡可怕的一幕。
他被嚇到了極致,又驚又怒,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扯住鳳香雪的頭髮,把她掀翻在地,騎在她身上,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就如發瘋了般。
“鬼!你這惡鬼!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她是香雪啊!”
鳳展連驚呆了,他和家丁衝上去,想要拉住東方離。
可東方離是學武的,氣力驚人,鳳展連也被打了個幾個耳光,打掉了一顆門牙,那些家丁們又不敢傷了東方離。
直到薛姨娘聽到動靜趕來時,柴房裡已經亂成一團。
看到鳳展連鼻青臉腫躺在一旁,哎呦直叫喚。
女兒鳳香雪更慘,她那精心保養了十幾年的頭髮被抓掉了大半,禿了半邊,鼻梁骨都被打斷了。
看到這些,薛姨娘心口險些冇厥過去。
可薛姨娘終歸是薛姨娘,她心知這件事不簡單,她咬牙嚥下了這口氣,讓人將東方離控製住,再命人去通知蕭貴妃。
隻要蕭貴妃一到,就不怕冇人做主。
東方離這會兒還神情古怪,嘴裡胡言亂語著,和平時判若兩人,薛姨娘想起早前老夫人撞鬼之事,覺得這件事和東廂有關。
隻是讓薛姨娘冇想到的是,她冇等到蕭貴妃,倒是等到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