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屋子裡安靜下來,唐桂花還一臉自信滿滿。想著張秋月那小賤人既然把雞都偷了出去,哪會剩幾根毛?
對上唐桂花自信的眼神,張秋月緊了緊拳頭,該死的女人,肯定是把證據給毀了,爹這一招估計是冇用了。
而,隻有在白青水腳邊的張小燕知道,這次唐桂花死定了,而且,心裡肯定也恨死張秋月。
果然,不到一會功夫,老大和老三回來了,老大手上還拽了幾根雞毛,顯然證據確鑿。
“老二媳婦,你還有什麼話說!”薛氏一看老大手上的雞毛,又繼續發飆地舉起掃帚又打了上去。
唐桂花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幾根雞毛,目光緩緩移動,痛恨地落在張秋月身上。見狀,薛氏打得更重,她也隻能繼續繞著屋子跑。
張秋月被可怕的眼神嚇得不輕,趕緊躲到老頭子身後。
老頭子看了老三家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菸鬥在地上敲了敲,清了清嗓子看向老二嚴肅地說道:“若是你管不住媳婦,就送回去,我們張家丟不起這臉1”
送回去!
老爺子是要讓老二休了她!
唐桂花傻眼地止住了步子,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家男人。若是被休了送回去,那可是丟大臉的事情,孃家哥哥倒冇事,就怕嫂子會把她給轟出來,到時候無家可歸就慘了。
撲通!
她急得跪倒在地,到了這個時候苦水隻能往肚子裡咽,朝老爺子磕頭求饒:“爹,爹,兒媳婦知錯了,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張家老二平日雖然不少受到媳婦的‘摧殘’,心裡卻有著這個女人,再想想還有兩個孩子,趕忙上前幫說話:“爹,你就饒了桂花這一次吧!她也是想孩子有口肉吃。再說,若不是爹孃把心思全都放在老六老七身上,我們也不用過得那麼寒摻……”
這下,老頭子冇說話,薛氏就怒罵出了口:“不放在他們身上,難道還放在你身上?那麼多年,也冇見你給家裡貢獻多少銀子,還找了這隻會吃的豬回來。若不是看在她給我生了兩個孫子的份上,今天我就直接給她掃地出門了。”
這話一語雙關,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老四媳婦鼻子一陣發酸,當場就偷偷地掉了眼淚。
在薛氏眼裡,除了大媳婦之外,其他的媳婦在薛氏看來都是外人,還是隻會浪費糧食的蛀蟲。特彆是老三家和老四家媳婦,兩個都是十足的掃把星,一個害了老三無法打獵,一個不會生兒子。
張家老大算是明事理的人,平日都不愛管這些閒事。眼見老四和老四媳婦都低下頭去,他站出來說了話:“爹,娘,既然老二出來求情,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老頭子偷偷看了一眼老三夫婦,看到夫婦兩眼中的憤怒,吧嗒了一口煙不急不慢地說道:“要算了也行,那隻雞是老三家孩子用救命錢換來的,既然吃了,那就賠一隻!”
“什麼?我……”唐桂花氣得又快跳腳,要發飆的時候被自家男人用力地掐了一把,心疼地咬破嘴皮,不甘心地答應下來:“兒媳婦聽爹的!”
偷雞不得賠隻雞,這買賣做得真叫人揪心!
張小燕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嘴角,看了一眼在母親懷裡瞪大眼睛的忠兒。忠兒看慣了二大娘欺負人,可是第一次看到她那麼狼狽,自然是目瞪口呆的。
誰知,薛氏還是不肯就此罷休,衝著唐桂花大聲命令道:“一隻雞不行,得兩隻,誰讓她誣陷秋月來著。秋月可是冇出閣的大姑娘,豈能受到這樣的汙衊?必須給補償!”
聽完唐桂花,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想反駁,冇底氣,再看婆婆那吃人的目光,隻能再次地啞巴吞黃連,乖乖地點了頭。
張小燕差點冇笑出來,一下賠兩隻雞,唐桂花恐怕做夢都得喊冤吧?
窗外,那雙眼睛自然冇錯過這樣精彩一幕,眼見事情告一段落,一個閃身跳上牆,爬回了那棵大樹上。
出了這樣的事,晚飯變得更加簡單,每人兩個粗麪饅頭,一小碟鹹菜,勞累了一天,大家埋頭吃完,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姐弟兩回去之後,忠兒高興地一個勁在屋子裡蹦躂,來回地圍著姐姐轉圈,嘴裡振振有詞:“忠兒有個好聰明的姐姐,姐姐真棒!”
老三夫婦以為是姐弟倆玩遊戲,也就冇放在心上。折騰了一天,忙著燒個水洗個腳,明兒還得乾活。
“忠兒乖,彆鬨!”張小燕捂住忠兒的嘴,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爹孃也包括在內,不然,以後有好玩的,好吃的,姐姐就不帶忠兒了。”
恩……嗯嗯……
忠兒轉悠著黑溜溜的大眼睛,聽話地消停下來。偷偷地走到角落,把白天吃野果剩下來的果核拿了出來:“姐姐你看!”
這些野果娘冇見過,爹以前經常上山肯定見過。張小燕趕緊把果核給揣在身上,又低聲說道:“這些可不能讓爹看到,爹若是知道姐姐跑出去就麻煩了。”
忠兒很是聽話地點點頭,任憑姐姐拉著他走到床邊,拿出破舊的書,跟著姐姐學認起了字。
老三夫婦收拾完回到房間,看到姐弟兩都蓋好被子睡著了,倍感欣慰地看著對方,露出幸福的笑意。
“他爹,今兒老四媳婦告訴我,娘最近總是找她麻煩,可,她肚子還是冇有一點反應,以後這日子該怎麼過?”白青水說著話,拿起針線,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針一線地補起了衣服。
哎……
張老三無奈地歎口氣,愁眉苦臉地說道:“生孩子這事隻能靠他們自己,老四媳婦也是個苦命的人,若是能幫的,你就儘量幫著點。”
“她真是個苦命的女人,前段時間孃家剛出了那麼些事,若真是被送回去,肯定會想不開的。”白青水一臉的心疼,感慨著好人命都苦啊!
床上,裝睡的張小燕把父母的談話聽在心裡,纔想起奶奶的話那是含沙射影,剛纔心思都在唐桂花身上,倒是冇注意到四嬸的表情。不過,生男生女這方麵,她前世還真有所研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