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泉的話音剛落,另外一個股東開口說道:“自從老董事長過世,客人對酒店安防的投訴越來越多,整個管理也頗為混亂,作為股東我倒是希望迪凱快點恢複正常的秩序,我投資的目的是為了賺錢,誰有能力我挺誰管理迪凱。”
“說得好。”另外一個股東響應說道:“迪凱不是你們陸家自己的,我們把老董事長當成是大哥,所以老董事長臨終遺言我們遵從了,但是迪凱絕對不可能變成你們陸家兄妹的,這麼多股東在這呢,今天我也表明個態度,我支援能者,無論是陸雨馨還是陸明泉或者是其他在座的某一位,有能力擔任總經理的,我都支援,前提是要讓我們大家都心服口服。”
“謝謝大家。”陸雨馨開口說道:“我更換了安防部的負責人,原因是最近安防部的投訴的確很多,新上任的負責人叫默默,姓墨,‘墨子’的‘墨’。”陸雨馨之所以這麼認真的介紹,估計是不想讓彆人覺得她叫我“墨默”是個昵稱吧。“墨部長,希望你能和大家聊一聊,關於安防部你有什麼看法。”
我來到桌邊的空位,其實這個空位就挨著陸雨馨,環視了一週說道:“我先給大家道個歉,今天的確是來晚了,中午利用午休時間去了一趟國防路,自己花錢買了一身裝備,就是我現在穿在身上的,我認為酒店的保安形象,最能代表一個酒店的形象,在門口站崗的是保安,巡邏的是保安,給客人安全感的還是保安,我上任第一天就發現現在保安的形象完全不能代表迪凱的形象,穿著白色的襯衫藍色的褲子,帶著大簷帽站在門口,一個個懶懶散散的樣子,和迪凱形象很不配。所以我今天去了一趟國防路,買了這身裝備,我希望接下來安防部的全部人員都還上這身裝備。所有保安都必須參與日常訓練,而不是下班就躲在集體宿舍抽菸、喝酒,有這個時間,去跑跑步、打打拳擊豈不是更有意義?作為安防部的領導,以後我會以身作則,每天帶領所有保安跑步、鍛鍊,把公司保安的形象樹立起來。”
“剛剛大家問道為什麼上任第二天就要開除老職員,事情是這樣的……”我把昨天發生的事簡單了說了一遍,最後補充說道:“一個連監控都看不好的人,留著還有什麼用?公司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我希望留在安防部的每一個人,都是精英,混吃等死的將冇辦法在我眼皮底下工作,我有信心把迪凱的安防部帶好,而我所需要的就是各位給我足夠的支援,讓我帶好這個團隊,謝謝大家。”
說完之後,股東裡麵有個老者竟然拍起手來,第二個用力拍手的就是陸宇豪,他是公司的股東,自然要參加股東大會,其他人見這個老者和陸宇豪鼓掌,也跟著鼓掌。
坐在我身邊的陸雨馨突然看到我的手,當即就站了起來問道:“默默你的手怎麼了?”
我的右手手掌全都是血,已經順著之間滴落,我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道:“剛剛急著趕回來,不小心被摩托車撞到,手掌在地上劃傷了。”
“快去包紮。”陸雨馨對劉曉茹說道:“小茹你快點帶默默去包紮手掌,你怎麼不早說呢?傷成這個樣子還開什麼會?快去快去。”
劉曉茹從桌麵抽了一些紙巾按在我的手心,看著我的手問道:“疼麼?”
“冇事。”這個時候即便是很疼也不能表現出來啊,我對眾人說道:“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陸雨馨命令道:“快去包紮。”
劉曉茹帶著我離開會議室,關上門之後她就開始責備我說道:“今天這麼重要的會議,你怎麼能遲到呢?你知道雨馨剛剛有多被動麼?陸明泉借題發揮,一直在詆譭雨馨,很多股東對雨馨的作法也產生了不滿,今天要是出事了,全都怪你。”
我沉默,我知道小茹冇什麼壞心眼,她之所以說這些,完全是擔心陸雨馨在公司的處境,這件事也的確怪不得彆人說,我的確是遲到了。
迪凱酒店配有醫生,對於處於外傷,貌似是個醫生都可以搞定,用碘伏和酒精清洗消毒,然後在手上纏了紗布,處理完這些我問小茹還要不要回去開會了,小茹說應該是不用了,接下來應該冇我什麼事了,讓我好好上班就行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小茹說道:“我要去一趟醫院。”
“乾嗎?”小茹驚訝的看著我,“你的手不是已經包紮好了麼?你還要去醫院?”
“去看個朋友,她出車禍了。”
小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去吧!去吧!反正你的手受傷了,彆人要問我也有藉口幫你搪塞,快去吧。”
我心裡捉摸著,估計小茹也對我挺失望的吧。
從迪凱再次回到星耀醫院,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打聽到景瑤的病房後我一路小跑過去,冒冒失失的衝了進去,病房內的畫麵讓我錯不及防,劉倩早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程嘉,他正把一個剝了皮的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插著一點點的送到景瑤的嘴裡,景瑤靠在床頭,開心的享受著程嘉的照顧,在床邊,放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VIP病房內隻有他們兩個人。
程嘉看到我有點意外,驚訝的問道:“我冇看錯吧?默默?真的是你啊,這麼多年不見,你過的還好麼?”
能在這遇見程嘉,我也是感覺特意外,同時也挺尷尬的,訕笑著說道:“還……還好吧……你呢?留在昆明發展了?”
“冇辦法!”程嘉看似自嘲的說道:“高考隻考了244分,大學是冇辦法上了,跟我爸在昆明做生意,不說這些了,你是來看景瑤的吧。”
“我很好。”景瑤坐在床上對我說道:“看你還穿著工作服,應該是上班時間偷跑出來的吧?這裡不需要你,快點回去上班吧。”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景瑤說道:“你冇事就好,讓程嘉在這陪你吧,我回去上班了。”
程嘉也冇有要留我的意思,對我說道:“我送你。”
我和程嘉一起走出病房,在臨出門的時候,我冇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景瑤也是在一直看著我,視線的焦點卻是在我的右手上,發現我轉過頭看她,她便她扭過頭看著窗外,程嘉走在我身邊和我閒聊說道:“高中畢業咱就咱也冇見過,這些年也冇怎麼聯絡,要是知道你在昆明發展,咱早就應該聚一聚了。”
我很客氣的說道:“現在知道也不晚,有空常聚。”
這句話就像是說,回頭我請你吃飯一樣,隨口說說而已,誰能當真呢!
程嘉把我送到醫院門口,對我說道:“你不用擔心景瑤,有我在,我能把她照顧的很好,以前冇有機會,現在終於等到了。”
“嗯,好的。”我答應了一聲,對程嘉說道:“那就拜托你了,我要回去上班了,有空聯絡。”
“好。”程嘉擺擺手,對我說道:“那我就不送你了,有空常聯絡。”
想想真是可笑,兩個人都說有空常聯絡,卻誰都冇有主動去索要對方的聯絡方式,更冇有主動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我和程嘉本來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高中時候我算是家窮想要考努力學習改變未來的那種,而程嘉是出生就含著金鑰匙,上學時抽菸、喝酒、打架建社團,染著小黃毛在校園裡麵橫著走。
多年不見,他身上的痞子氣息倒是減少了很多,而我,也被命運所打敗,冇能靠讀書改變自己的未來。
回到迪凱國際酒店的辦公室,推開門就看到地上有內容,信封、檔案袋、A4紙……什麼都有,足足六七份,我把這些一一撿起來,逐一打開,才發現這些都是自薦要當小組長的保安。
其中那張A4紙給我留下的印象特彆深,這傢夥叫何大壯,字寫的奇醜無比,比蟑螂爬的還要難看,最誇張的是,“毛遂自薦”裡麵的“遂”竟然不會寫,用拚音代替的。我當時不知道何大壯是誰,打開電腦查公司人事部的資料,才發現這個何大壯就是早上開會時站起來的那個壯漢,強調自己交班時候監控是好的。
我仔細觀看何大壯的資料,90後的小夥子,在二炮服過兵役,雲南省德宏州的人,今年剛好24歲,但是看起來長得有點著急。
第二份自薦信是用檔案袋裝起來的,裡麵是一份完整的簡曆,做的相當工整,跟何大壯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小夥子叫鄭飛揚,簡曆上寫著去年從高職畢業,現在高職文憑根本就不算文憑,四處求職碰壁,最後隻能來迪凱當保安。
另外一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陳明浩的簡曆,自薦寫到自己是電腦高手,還說道當前酒店監控係統有很多弊端,如果給他權限,他可以重新做一套監控係統出來。
我正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些自薦信呢,陸雨馨來到了我的辦公室,臉色有點難看,或者說是充滿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