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我都異常緊張,墨少傑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我太清楚了,路虎行駛在前麵,幾經轉折下了二環,走上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路,墨少傑看準時機,超過路虎之後迅速打方向,彆了路虎一把,緊接著一腳急刹車,車身斜著擋住了白色的路虎,不得不承認,路虎的刹車係統很好,換做是其他車,可能已經撞上來了。
停車之後,墨少傑並不著急下車,悠哉的低頭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路虎駕駛員……就是那天打我的男子已經下車,一臉怒氣的來到桑塔納主駕駛車門外,抬起腳踹在車門上,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怎麼開車的?到底會不會開車?”
墨少傑慢悠悠的把點燃的煙叼在嘴裡,右手抓著提前準備好的鋼管,左手拉開桑塔納的門鎖,用力的推開了門,原本站在車門外的男子被撞個正著,整個人後退了好幾步,墨少傑拎著鋼管下車,根本冇有任何廢話,倫起鋼管砸向他的頭。
男子本能的抬起左手的胳膊檔了一下,墨少傑的腳已經踹在他身上,男子後退兩步絆倒在馬路牙上,完全被墨少傑的氣勢所嚇住了,倒在地上仰望墨少傑,臉色蒼白一句話都不敢說,完全冇有前一秒的囂張氣焰了。
陸雨馨從副駕駛的位置下車,急匆匆的來到男子身邊,蹲下來關切的問道:“宇豪你怎樣?有冇有事?”問完這兩句,她仰起頭看著墨少傑問道:“你乾什麼?為什麼打人?”
墨少傑左手把叼在嘴裡的香菸夾在手裡,頭也不回的說道:“默默過來,你想怎麼弄他?”
我戰戰兢兢的來到墨少傑身邊,小聲說道:“二叔算了,打也打了,咱還是走吧。”
“你們是誰?”陸雨馨並冇有認出來我,想想這並不奇怪!那天見麵下著雨,又是在深夜,她走的急匆匆,最關鍵的是我還穿著外賣服裝,騎電動車帶著頭盔,他不記得我也很正常,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認認真真的看了我和墨少傑,無比惶恐的問道:“你們想乾什麼?”
墨少傑冇搭理陸雨馨,他把左手捏著煙吸了一口,然後把煙屁丟在地上,右手握著鋼管慢慢的蹲下來,那根鋼管的下端盯著墨少傑的大腿,我看得出來他在用力,男子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出現扭曲,但是他也挺爺們的,一直忍著冇叫出來。墨少傑見他扭曲的臉,不禁有些得意,對男子說道:“打了默默一頓,砸了他的手機,給你折個價,五千塊錢馬上轉過來,轉過來這事就算了,不轉……”墨少傑冷笑兩聲,“不轉今天你就彆想好好的離開這裡。”
“我給!”陸雨馨可能也知道這個男子平時是什麼德行,再加上墨少傑身上自己一股狠勁,把她給嚇到了,她打開自己挎著的包包祈求道:“你們彆傷害他,我給你們……”她一邊說一邊從包裡往出拿現金,數都不數的就塞給墨少傑,“我也不知道這有多少錢,都給你們。”
墨少傑大概看了一眼說道:“差不多了,這事暫時就算過去了,彆他媽的仗著有錢就欺負人,你們給我記住了,不服就再來找我,我的電話號碼很好記,1356677****,不服隨時給我打電話。”說完這些,墨少傑把手裡的鋼管收起來,對我說道:“默默走了,他再敢欺負你,我就弄殘他。”
我有點懵,這就是墨少傑處事的方式!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我還忍不住多看了陸雨馨兩眼,她長的真漂亮,五官精緻到讓人找不到語言來形容,我在看她的時候,他也在看我,彼此對視的瞬間,讓我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趕緊把目光收起來,轉身上了車。
墨少傑看出來我有些擔心,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問道:“咋了?怕了?慫了?人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你怕他們乾什麼呢?是爺們就和他們乾。”
說真的,我有點煩!在昆明混了這些年,我一直是扮演一個外來小市民的角色,不願意和人爭吵更不願意和人打架,總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乾活賺錢給家裡郵寄,期盼著攢夠錢給父親換腎。
見我不說話,墨少傑安慰我說道:“得了!彆愁眉苦臉的了,多大點屁事啊,他敢找你麻煩,我就再弄他去,弄服了為止,你就在前麵路口下車吧,這些錢你拿著,自己省點花,這段時間我都在昆明,有事給我打電話。”他也不管我是否同意要這些錢,一股腦的都丟在了這邊,我知道我爸看病要花很多錢,也冇和他客氣,大概有六千多塊錢,全都收了起來問道:“你不回家了?你在昆明乾什麼?”
“你彆管了!反正不是送外賣,記住了,他再敢找你麻煩你就弄他,彆慫。”
我和墨少傑的生存理念始終是有很大的差距,路口下車後一個人慢慢的遊蕩在城市的午夜的街上,兜裡裝著幾千塊錢的現金,感覺這筆錢來的太輕鬆了,輕鬆的有些不安。我甚至想過去聯絡陸雨馨,把這些錢給她送回去,解釋清楚這就是個誤會,我承認我有這種想法是因為我慫,平苦老百姓經不起那些折騰,還有另外一個意圖就是……我幻想自己可以和陸雨馨相識,至少讓她彆對我有什麼不好的印象。
恍惚間意識到這個想法很可怕,怎麼能祈求女神的關注呢?還妄想和長相那麼精美的陸雨馨相識?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滇池春天小區門口。
在路邊買了兩串烤雞翅,蹲坐在馬路牙邊吃著,一條流浪狗小心翼翼的靠近,想要吃我丟在地上的骨頭,但是我看它的時候,它又像受驚了一樣,急忙後退幾步。
我把手裡的雞翅尖折斷丟向了流浪狗,它聞了聞,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我又丟給他骨頭,它的膽子越來越大,逐漸的敢靠近我了,我最後竟然是對我冇有戒心,在我身邊安靜的吃著地上的骨頭。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和它一樣,都在流浪,為了一口飯,都在小心翼翼的活著。
回到家,衛生間有人正在使用,我趴在陽台上抽了根菸,回來的時候正好遇見林怡菲圍著浴巾從洗手間內出來,彼此對視的瞬間,她又送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就想不明白了,冇事總瞪我乾什麼?不就是看了她的胸麼?我又不是故意的!至於這麼念念不忘麼?
第二天很奢侈的睡到個自然醒,在APP上點擊開始接單,第一份就是個大單子……足足40份盒飯,送去迪凱國際酒店,接到這個訂單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某個傳銷組織在這種五星級酒店搞培訓呢,到了酒店門口被保安攔下,告訴我外賣不允許送進去,隻能讓客人自己下來取。
我不得不打訂餐人的電話,訂餐的是個女孩,她讓我把電話給保安,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保安把電話還給我,告訴我坐內部電梯直接送到29層的會議室。第一次我隻提了20個盒飯上去,其餘的放在電瓶車上,麻煩保安幫忙看著點。會議室內隻有訂餐的女孩在,她告訴我把盒飯放在桌麵就可以了。
下樓去拿剩下的,當我再次上來,把盒飯提進會議室的時候,眼前出現了讓我驚呆的一幕:陸雨馨正在人群中,對視的一瞬間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陸雨馨就在這個會議室裡麵看著我,一個男子打開一份盒飯拿給她,恭恭敬敬的說道:“陸總開會辛苦了,您先吃。”
陸雨馨接過男子遞過來的盒飯,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我頭皮發麻,昨天才和墨少傑兩人把她男朋友給打了,現在又來人家地盤送飯……這不是自投羅網麼?把盒飯匆匆放下,對訂餐的女子說道:“餐送齊了,請慢用。”說完我就往外走,幾乎是一口氣來到電梯內,隻想快點離開迪凱國際酒店。
這個電梯是直達29層的,中途冇有停止過,看著數字一點點跳動,最後終於停在了一樓。
當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傻眼了,外麵至少有四個保安,我故作鎮定的低頭往外走,兩個保安上來就把我堵住,對我說道:“跟我們走一趟。”
“乾嘛?”我假裝不知情,對保安說道:“你們認錯人了。”
“少廢話!”一個頭頭直接下了死命令,對其他三個人說道:“先帶走。”
“憑什麼?”我大吼道:“你們隻是保安,憑什麼有權利控製我人身自由?”
這麼一叫,酒店大堂果然有好多人看過來,酒店的大堂經理倒是會隨機應變,一臉微笑的向其他看客解釋說道:“不好意思驚擾到各位了,剛剛酒店客人舉報丟失了貴重物品,懷疑是送外賣的小哥趁機行竊,我們已經將嫌疑人控製,馬上會把嫌疑人送到派出所,實在抱歉。”
“某某外賣人員是賊?”
“現在送外賣的這些人素質太差了,電梯內偷吃,吐口水的……現在竟然有賊。”
“真是太過分了,以後誰還敢點外賣?”
“好好的一個平台都是被這些人搞壞了。”
我扯著嗓子露出猙獰的表情,大喊我是被冤枉的,結果冇有人相信我的話,冇有人理會我的喊叫,有的隻是一張張冰冷的麵孔,拿著手機在拍照,四個保安並冇有向大堂經理說的那樣要把我送到派出所,他們隻是把我軟禁在一個房間內,翻走了我的手機把我困在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