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冇人知道,當寂玖笙去而複返,對他意味著什麼。
寂玖笙蹲下身子,摸了摸傅臨淵的腦袋。
這孩子魔怔了。
他照著後腦勺用力拍了拍,用疼痛將他從那種瘋魔的情緒中,拉扯出來。
而後
他食指挑起傅臨淵的下巴。
“我這人不輕易做承諾,但做了,就不會食言,知道了嗎?”
這句話,像是萬裡烏雲中,破開的那一道金光。
直直的刺進傅臨淵心中。
“嗯。”
傅臨淵重重點頭。
兩行淚從血紅的眸子中滾落。
他以為他要死了,他以為被拋下了,當那一扇門打開,寂玖笙俯視著他的那一刹那,傅臨淵覺得,他好像從地獄中,一點一點爬出來了。
他咧出一個笑。
他賭贏了!
而後,一串串大笑從喉嚨裡發出,緊接著,他像是恃寵而驕,有恃無恐一樣,仰頭抓著寂玖笙的袖口。
虔誠,鄭重道:“哥哥。”
寂玖笙渾身狠狠一怔,傅臨淵……他竟然叫自己哥哥了?
大概寂玖笙冇有應,傅臨淵又叫了一聲。
“玖笙哥哥。”
寂玖笙喉結滾動:“嗯。”
麵上剋製,但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意味著他此刻內心並不平靜。
傅臨淵的這聲“哥哥”,像是跟空中某種東西劃清界限,十分的鄭重,從喉嚨裡吐出的刹那,像是某種誓言。
寂玖笙心道,這反派小時候也冇有那麼惡劣嘛。
平心而論,他覺得自己冇有做什麼。
對幾個孩子,隻能稱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稍微做的正常一點,傅臨淵就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
寂玖笙幽幽歎了口氣。
這該有多缺愛呀。
寂玖笙抓著傅臨淵的胳膊,把人架起來,出門時帶的木棍也不知丟哪裡去了。
寂玖笙抬了抬胳膊。
能怎麼辦?
他蹲下身子在傅臨淵麵前:“上來。”
傅臨淵搖了搖頭。
“不行,你受傷了。”
寂玖笙“嘖”了一聲,催促道:“快點,彆磨磨唧唧的,要不然等夏季風出來了,咱們誰都走不了。”
“不行!”傅臨淵很堅定,“你傷……啊,哎!寂玖笙!”
傅臨淵聲線不穩,如同做了個拋物線一樣。
實則,他的身體也一樣。
寂玖笙冇空聽他廢話,蹲下,雙手穿過腿彎,輕而易舉就將傅臨淵托到了自己背上。
一刹那,寂玖笙“嘶”了出聲。
這麼點破傷,這麼久了,都不見好,什麼廢物體質!
當傅臨淵再一次趴在這個背上時,心裡隱隱有種雀躍之感。
平心而論,寂玖笙的脊背,並不寬闊。
小少爺才十九歲,還是少年的模樣,清瘦,欣長。
甚至於揹著隻比他小一歲的傅臨淵,都有些吃力。
但傅臨淵此刻就是覺得,心安。
以往的擔驚受怕,忍饑捱餓,在這一刻,就如同清晨山間的霧,在一縷縷的飄散。
酒吧門口
寂玖笙稍一停頓,拿出剛順出來的手機,翻出了寂成凜的電話。
【二少,我抓到傅臨淵了,速來。】
隨後,打了輛車。
揚長而去。
就算是走,他也要給夏季風埋顆雷,敢罵自己?
嗬嗬。
等寂成凜到了,看你那張嘴還能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的一切,傅臨淵在他背上,看的一清二楚。
眸子沉了沉。
小少爺真的不一樣了。
如此一來,不僅拿到了錢,還戲耍了一番夏季風,更是會讓他背後的寂成凜暴跳如雷。
寂玖笙帶著傅臨淵打車右拐左拐,車不知道換了多少輛,也不知道到底經過了幾個監控盲區,到最後,繞是一向以記憶力自豪的傅臨淵,都有些頭昏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