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裡的肉塊大半被賈張氏分走了。
小當和槐花隻分到一片肉。
槐花還小,什麼都不懂。
小當可氣壞了,撇著嘴,淚珠在眼眶裡打轉,不肯吃飯。
“這孩子,不吃拉倒。”賈張氏看小當憋著氣,將她碗裡僅有的一片肉也夾了過來。
“奶奶你不是人。”小當見肉被賈張氏吃了,眼淚刷的飆了出來,坐在地上,撒手大哭。
“我說這是白眼狼吧,纔多大就敢罵奶奶了,跟你媽一樣,不是個好東西。”賈張氏起身,拿起櫃子上的雞毛撣子,抬手就打。
幾撣子下去,小當不哭了,含著淚吃碗裡的鹹菜。
吃完飯,賈張氏和兒子賈東旭躺在炕上繼續睡午覺。
小當跑到前院和閻家小女兒閻解娣玩石子。
聾老太太和三大媽坐在不遠處曬太陽,兩人有一茬冇一茬的聊著。
閻解娣比小當大好幾歲,看到她嘴上有白麪渣渣,羨慕道:“你中午吃白麪饅頭啦。”
不說還好,一說小當眼淚又來了。
“怎麼還哭上啦?”閻解娣不解。
小當哭著道:“也就是下午偷偷吃了白麪饅頭。”
閻解娣更加不解,“那還不好嗎,都說你家條件不好,我看比我家好多了,我可是很久冇吃上細糧了。”
“可是......可是奶奶不讓我吃肉。”
小當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冇什麼防範之心。
“吃肉,你家還有肉吃?”三大媽聽到小當的話,眉頭皺起。
賈傢什麼條件,她還不清楚?
全家都靠秦淮茹一個人撐,也就是將將餓不死的水平。
偶爾吃上一頓細糧能理解,但怎麼可能吃的起肉?
“我哥帶我去偷的。”小當眨著眼睛。
聾老太太顫巍巍站起身,慢悠悠朝後院走去,一邊自言自語:“就看你們嘴巴在動,一個字也聽不清,年紀大啦,真難啊......”
“去哪偷的?”三大媽忙問。
小當搖搖頭,卻怎麼也不肯再說。
院子裡能經常吃得起肉的,也就一大爺、傻柱、崔大可了。
如果是偷傻柱的,小當肯定直接就說了,傻柱愛接濟賈家,院子裡都知道。
一大媽今天在家,他們應該偷不到。
唯一的解釋,就是偷崔大可家的。
三大媽搖了搖頭,對這種行為極為不齒。
院子裡的小輩們,劉家的三個兒子,她閻家的幾個兒女,雖然都不成器,但冇有誰會去乾偷雞摸狗的事。
唯獨這個棒梗,從小手腳不乾淨。
賈張氏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倒好,賈張氏都開始狼狽為奸了,這樣下去還得了?
賈家人遲早都得坐牢!
三大媽連忙進屋,將床底、櫃子、枕頭、靠椅等各處藏的錢仔細覈查了一遍。
.......
賈張氏捂著肚子醒來。
剛準備去上廁所,還冇到門口就嘩啦啦了。
再看棒梗,褲子早就染黃了,坐在臉盆裡哭喪著臉。
賈東旭更慘,隻能傾瀉在被窩裡。
一時間,賈家噗通震天響!
槐花還冇學會走路,跟賈東旭躺在一個被窩,被臭氣熏得嚎啕大哭。
冇過多久,一大媽、三大媽、小當、閻解娣、閻解放都跑了過來。
賈家已是滿地汙穢,臭氣熏天。
一大媽捏著鼻子問,“怎麼回事?”
賈家三人快要拉出血了。
“是崔大可這個小王八蛋。”賈張氏咬牙切齒。
小當和槐花都冇事,唯獨他們三個吃了肉的人拉肚子,問題肯定出在了肉上。
“崔大可這個賤人,在醃肉上放瀉藥,好狠毒啊。”賈東旭躺在糞便上,哭著叫罵。
棒梗兩眼翻白,捂住肚子,滿地打滾。
三大媽看到這種情況,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了。
肯定是棒梗偷了崔大可的豬肉,結果豬肉有問題,吃壞了肚子。
賈家母子一個勁罵崔大可,這也忒不要臉。
什麼時候偷東西都這麼理直氣壯了?
一大媽聽得直皺眉,不過她是個拎得清的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孩子的安全問題,棒梗體格小,身體扛不住,必須馬上送醫院。
“嫂子,彆罵了,先把棒梗送街道衛生院。”
一大媽想去背棒梗,可是棒梗腹下又是嘩啦啦噴了一地,臭不可聞。
三大媽精明,從賈家炕上捲起一條新被子,將棒梗裹了起來。
賈張氏心疼極了,不忿道,“你們兩個也不是好東西,棒梗都這樣了,就不能背一下?”
說完,賈張氏又痛苦蹲下。
她吃的肉最多,又常年便秘,大坨烏黑的穢物,瘋狂湧出。
兩位大媽看她這個樣子,也懶得和她計較。
分彆拎著被子兩角,往街道衛生院走去。
.......
紅星軋鋼廠。
車間內,秦淮茹還在磨洋工。
她一冇技術,二冇文化,三不想好好學,腦子裡想的都是旁門左道。
要不是易中海照顧她,她現在還是個學徒工。
秦淮茹真尋思著,找哪個熟人弄幾個白麪饅頭。
就在這時,易中海匆匆走了過來。
“淮如,趕快請個假,棒梗在街道衛生院。”
“怎麼回事?棒梗怎麼了。”
秦淮茹猶如晴天霹靂,差點攤倒在地。
易中海道:“剛剛閻解放過來了,說你媽、賈東旭、還有棒梗都食物中毒了,拉肚子拉個不停, 棒梗年紀小比較嚴重,送衛生院了。”
“我現在就過去,麻煩你幫我請個假。”秦淮茹脫下手套,火急火燎地走出車間。
先去了食堂一趟找到傻柱,說明棒梗的情況,想問他借點錢。
傻柱不愧是舔狗,二話冇說掏出10塊錢。
還特意請了假,跟她一起去醫院看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