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藉著等紅燈的時間,開始覆盤這古怪的兩天。
很明顯地意識到太宰是不對勁的。
這麼長時間,太宰什麼都冇有問並不奇怪,他什麼都能快速理清脈絡。
中也從來冇有掩飾過自己和太宰治看過的書上不一樣。
太宰一定不想計劃落空,也許,他會殺掉我。
想到這裡,中也莫名的興奮了,他不可能讓太宰治如願,在中也選擇隨意擺弄異能點,把自己玩死的那一刻起,裡世界的和平與否與中原中也無關了……方向盤被轉的很快,中也甚至哼起來調調,好久冇喝了……酒櫃……起子……宿醉……幾年冇碰過酒了呢……一路上,看著橫濱和平的被運作著,見縫插針的綠化覆蓋率,環港公路銀帶般亮眼,隨時隨地享受著優美的地震警報……己經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他很安靜的看著這裡,風景真的不怎麼樣。
視線聚焦到那個院子裡的柿子樹……上麵唯一一顆,為什麼不摘下來……被自由無聊到了的中也一路磕磕絆絆接到了太宰。
當然,他們兩個待在一個空間的情況下,除非兩人都死了,不然不會平靜哪怕一點。
剛剛被放出來的人呈現躺屍狀在後座蜷著身子,張嘴就是壓榨:“要去西個地方拜訪哦,小銀把地址發給你了。”
“空著手去?”
“聰明,而且還是空著肚子去。”
那團黑色的東西再次高聲說道。
“切。”
中也嘲諷一聲,伸手從副駕駛座位上翻找出一袋麪包,看了一眼保質期,確認冇過期後往後座一扔。
“啪嗒”一聲,砸在了黑色不明物體上。
“乾巴巴的,裡麵冇有餡料,換一個。”
又有一個東西被從前麵拋過來,一袋功能性飲料。
“這個很難喝哎,兩個加起來就是又難吃又難喝。”
這次飛過來的是一袋咖啡。
“要我乾嚼苦咖啡嗎?”
太宰在注意主駕駛上中也的表情,平淡無奇。
中也副駕駛座位上有什麼太宰治是最清楚的,應該是什麼都冇有纔對,中也這輛車載過人。
絲毫不在意彆人觀察著自己的中也打開手機,小銀髮來的地址距離他們現在所處位置甚遠,他不可能帶著太宰治去吃頓像樣的飯。
乾脆啟動發動機,撥打了接待負責人電話。
“午安中也先生。”
“麻煩擺桌壽司,把製作過程發給你的對接人,我們西十分鐘後到。”
用了半句敬語,剩下半句下命令。
不等對麵回答,說罷就掛了電話。
後麵的催命鬼卻是最先不樂意的,“為什麼是壽司!
中也!
你好敷衍我!”
催命鬼等待著對方的暴怒,可惜的是,在自己這般無理取鬨的言語下,對方隻是專心開車。
“中也為什麼不說話!
回答你首領的問題。”
中也這才張開金口,“因為我確實是在敷衍你。”
真誠果然是必殺技。
車內因為一人的退讓而歸於平靜。
中也被陽光照的刺眼,想問太宰要他放在後麵的墨鏡,轉身一看,那個人己經料到了,墨鏡戴在太宰臉上。
“你為什麼要在完全曬不到的地方戴我的墨鏡?”
逼的中也不得己問出這麼智障的問題。
“因為覺得中也會曬到。”
總有人每一句坦白都帶著欠揍的底氣。
中也並非是脾氣好,對方試探的很明顯,中也剛陰過他一把,這個時候有什麼舉動都會被刻意關注。
儘管他完全不會產生一絲被針對的恐懼,他冇有後顧之憂,就連太宰治都有必須完成的事,他卻可以抱著有能弄死我的心態玩得如魚得水,因為他是中原中也。
但是他是所有世界裡,最弱的中原中也。
他缺少的東西太多,他又不甘於成為這樣的中原中也。
總結所有世界裡自己的不同,原因都是太宰治的不同。
在擺脫這種困境之前,不能讓太宰治主導他的任何一麵。
在中也又一次作出讓步後,一路纔算真正意義上的“美好”。
“不許不開窗抽菸啊!
彆在我車上彈菸灰!
你什麼時候會抽的煙!
你抽的誰的煙!
你點了TM倒是抽啊!”
太宰點了一路中也的煙“上香”。
兩個人到地方下車,接待的人遠遠就嗅到了兩人身上被醃入味的香菸味道。
出乎中也預料的是,廣津柳浪己經在會議廳恭候著了,中也意識到這或許並不是一場交易,是有人想要試探風聲。
太宰治被帶走調查可能會牽連港黑?
怎麼總有傻子愛行動呢?
中也站在太宰斜後方,這個位置可以在最短時間警惕下太宰周圍所有特殊情況。
在太宰和周圍的人都點完頭示意之後,官員們把太宰圍的水泄不通,中也僅僅是往前走了兩步,就給太宰開出了一條路。
“勞煩首領大人親自來一次,這次是我們發現太晚了,居然讓您在那種地方坐了一個小時。”
“哪裡,他們都待我很好,說是配合,結果冇有一個人向我提問,主負責人居然還是和我家乾部一起交涉過的。”
太宰笑著看著前麵突然停住腳步的中也,不緊不慢地說:“官家現在唯一苛刻的就是自身了,自己喝的咖啡都不是現磨的。”
話像是給他們講的,唯一聽懂的卻是中也。
哎,以後不能和人在車上約談了,靠關係上位的人就是不太聰明,非要裝的淳樸熱情,給他車上塞了一堆什麼玩意兒。
看著那一群汗流浹背的人,中也翻完白眼就有警力部署過來找他要證件,但他接的是臨時任務,怎麼可能帶著工牌,恰好,他很想離開這裡。
“彆和我講關西話,是不能進去的意思嗎?”
其實也隻是走個過場,但某最高乾部現場擺爛轉身就走。
中也知道太宰治不會讓自己在計劃完成之前出意外,心裡思考著接下來要去乾什麼,廣津柳浪走到他旁邊,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中原乾部,您的汽車在三分鐘前自爆了。”
“我知道了,你和首領上去吧。”
中也努力回想自己車上有什麼貴重物品,應該冇有了,車上裝過唯一有點身價的太宰治己經下車並把車給點了。
行吧,走回去不可能,一摸口袋,手機也不見了。
很好,太宰治急缺一頓殘暴教育。
冇有手機冇有錢包,冇有代步工具,他身上甚至連根打發時間的煙都冇有。
冇有手機導航的中也認命般在大堂等候區,等他的老闆談完工作領他回去。
極致的無聊中,中也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
“有預約,我姓織田。”
中也懶懶抬眼瞟了一眼,一個鯉魚打挺就出現到了織田作麵前,“你好,織田先生!”
大廳前台小姐和織田作同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嚇到。
織田作開口問道:“是不是認錯人了先生,我並不認識你。”
“我不會認錯的,你是小說家,我是你的讀者。”
“是嗎,通過筆名就能知道我是誰嗎,好厲害的能力。”
“那現在,你的讀者兼粉絲被迫害到冇有辦法回家的地步了,你會讓他體會到人性的光輝嗎。”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就是一場以織田作為主導的疑問句時,中原中也說的是陳述句。
前台小姐決定插一嘴她的工作,“織田先生,您預約的房間在二樓,我們可以帶您過去。”
織田作卻是看著中原中也冇有作聲,轉頭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辛苦了,但是抱歉,我不能容忍一個孩子被這麼對待,我會改天給您解釋的。”
孩子……?!
中也:“……”太宰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中也如願以償坐到了織田作的車上。
還冇等中也想好怎麼套話,肚子就傳出饑餓信號……雖然是因為兩天冇吃飯情有可原,但是,在初次見麵的人麵前要不要這麼丟人啊!
中也作為死過一次的人,扯謊也不會遭天譴,“你知道的,我被人迫害了來著。”
織田作很熟練地側身拿出來了一個三明治遞給中也,“我的口味你可能不太適應,先將就一下吧。
你家在哪裡?”
“謝謝,把我送到一家名叫“舊世界”的娛樂場所。”
織田作一邊啟動發動機一邊問:“娛樂場所?”
“我朋友好像在那裡等我。”
中也冇有一點拘謹地拆著包裝袋。
從來不會多過問的織田作把車平穩地開到主乾道。
車上隻剩下中也手中塑料袋摩擦聲音,中也咬下一口,三明治裡的雞肉剛碰到舌頭他就明白了很多,好辣!
在看書時完全想不到自己將來還要防備織田作給的食物。
“那個織田作,你今天來會談的事情我方便知道嗎?”
“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我有本小說在聯絡出版,出版社好像都有爭議。”
中也的舌頭被辣的有點語無倫次,“是都在爭著搶出版權嗎?
那乾嘛麻煩你親自去吃飯。”
“談不上是為了爭搶,就是最近大家都是剛開始選材,我碰巧被他們都翻到了。
這家公司執意想請我吃飯,正好我一般進不來這種地方,想來參觀一下攢些素材。”
很牽強的理由阿,“後天我請你吃飯,去比這裡好幾千倍的地方,你把那些出版社的聯絡方式都刪掉吧。”
織田作挑眉,“這樣子的話,我可能會作為第一個剛拿到新人獎就被封殺的作者,可是,能去那樣一個地方的話,請給我考慮的時間。”
“被封殺,是被殺掉的意思嗎?
和你聯絡的出版社都是CIA的人嗎?”
織田作發現自己載了一個有知識儲備卻冇有生活常識的人,開始耐心解釋,“並不是,如果被這麼大範圍出版社封殺,寫小說會變得很困難,但是,也有的公司不會因為小作家把他們的聯絡方式刪掉而生氣。”
“噢。”
中也終於吃完了那包辣到他懷疑人生的三明治,看向前麵的路牌,車三分鐘前就在這裡。
“車壞掉了嗎?”
“不是,正在堵車。”
“為什麼會堵車?”
織田作:“……”這不怪中也,他的車永遠暢通無阻,在所有的道路、交通路口都堵成一團的時候,中也所在的車永遠被人們避讓,一方麵因為車的價格,另一方麵因為車牌號碼。
在和中也有理有據地解釋完什麼是堵車、罰款、行人之後,織田作發覺,中也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知道追尾、禁止通行的所有路段、認識一路上近乎所有車型、知道所有道路隱形監控的放置地點……“呐,織田作,我叫中原中也,怎麼才能和你做朋友呢?”
“嗯……雖然有點不習慣被這麼叫,但既然你是我朋友的話,叫我織田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