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吃我大姐!”
一聲帶著絕望和恐懼的稚嫩男童聲,撕心裂肺地喊道。
沈沫雪被這孩童的喊聲和低聲的狼吼吵醒了,她揉著還在發懵的頭,睜眼一看,頓時懵住。
古怪的樹林,老樹盤根,蔓藤纏繞,她正躺在樹下,斑駁的月光從樹梢中穿透。
再看自己,破舊的粗布衣衫,鷹爪一樣又臟又瘦的小手,冇穿鞋的小腳凍的紅紫。這副身板最多十三、四歲。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可是一名特種兵,退役後嚮往田園生活,帶著百萬物資乘船準備去新買的農場。
結果半路船遇到風暴,她被甩出船艙就失去了知覺。
突然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來,她揉著發痛的太陽穴梳理著原主的記憶。
沈沫雪,跟她同名。父親是邊關潤州縣令,有八歲的妹妹沈竹光和五歲的弟弟沈林濤。
因北疆人攻城,父母和滿城官員掩護百姓和三姐弟逃走被殺。
將三姐弟托付給與沈沫雪定親的周縣尉之子,周利。
開始周利帶著三姐弟和周夫人逃走的還挺順利,可半路缺食少衣,天氣轉寒。
周夫人便將沈竹光賣給糧商換了米麪,沈沫雪拚死護妹,結果被周利打傷暈倒,扔到樹林不管不顧了。
沈林濤纔看著二姐哭著被拖走,哪能這樣離開大姐?
才五歲的他將沈沫雪護在身後,兩姐弟相偎在小樹林半夜,纔沒被凍死。
可屋漏偏逢陰雨天,竟然有一匹孤狼尋來,垂涎三尺,要吃了兩姐弟!
餓狼步步緊逼,發出聲聲低吼。沈林濤聲音發顫,全身發抖,可他卻冇逃,因為身後是他最愛的大姐。
才五歲的男童,拖著比他還要高的木棍,漸漸絕望了。他怎麼可能打得過狼?
難道今天就要和大姐葬身狼腹了嗎?
就在沈林濤咬著牙,害怕到快要放下棍子放棄時,突然,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濤很棒,彆怕,大姐來了。”
沈林濤強忍著的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稚嫩的聲音說道:“大姐,你醒了。有,有狼。”
沈沫雪又心痛又好笑,慢慢接過他手中的木棍:“姐姐看到了,你悄悄退到樹後麵去,看姐殺了這餓狼!”
說時遲那時快,狼見兩人有動作,前爪一撲,張大嘴猛地竄了過去。
沈沫雪一手將弟弟往背後一推,另一隻手舉起木棍。
狼,銅頭鐵尾豆腐腰。
她奮力躍起錯開狼頭,重重一棍狠敲在狼腰上。
狼痛苦地叫一聲,可沈沫雪這原主的身體太過羸弱,這一棍並冇給它致命傷。
沈林濤見大姐真能打狼,忙爬到樹後躲著不給她添亂。沈沫雪吃痛地轉動手腕,這具身體,太弱啊!
這棍也不趁手,如果是棒球棍或是自己的軍刀,早將這瘦皮狼摞倒了。
她才這麼一想,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巨大的貨輪,她的房間,桌上放著她的瑞士軍刀,床頭是整套的棒球。
她意識一閃,棒球棍在右手,刀在左手。
她來不及細想這是什麼金手指?
實木的棒球棍重重再次打在狼腰上,幾乎同時,手起刀落。
一股腥臭的熱血噴灑,狼瞪著不甘地眼睛,撲通倒地。她抽出軍力,抹去臉上濺到的幾滴血。
她轉頭看向樹後,輕聲一笑:“好了,狼死了。出來吧!”
沈林濤看著月光下的大姐,眼睛閃亮的像夏夜的星星,雪白的臉上有幾道腥紅的血跡,手中握著一把滴血的銀色小刀。
這樣的大姐他從未見過,以前隻會繡花做點心的大姐,竟然殺了一頭狼!
他隻覺這樣的大姐格外地美,不,是英姿颯爽,很讓人格外心安。
沈林濤從樹後跑出來撲到沈沫雪懷裡:“大姐!你太厲害了!你真的殺了這頭狼哎!”
沈沫雪有點意外,一般的孩子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景不該害怕嗎?
她都做好準備這個小男孩害怕自己,前世孤獨一人的她,從未享受過親情的甜蜜。
此時被這麼一個可愛的弟弟崇拜地抱著,絲毫不嫌棄她身上的臟臭和臉上的血。
她的心像一塊熱鍋上的黃油,瞬間軟化的同時還有陣陣甜香。
她蹲下抱住沈林濤:“相信大姐,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捱餓受凍。”
小林濤重重點頭,突然覺得十分委屈,撲在她懷裡哭了起來:“還有二姐,怎麼辦?二姐不見了。”
沈沫雪想到周氏母子的陰毒,當著母親的麵再三承諾,會對三姐弟視如已出,會將自己養到及笄再和周利完婚。
拿著母親的攢下的金銀細軟,她卻轉頭將妹妹賣了,將兩姐弟丟在這荒郊野嶺,自己逃生。
這兩個人,絕不能放過!
“我們會找回你二姐,一定會!”沈沫雪斬釘截鐵地說。
這時遠處傳來幾聲狼嚎,懷裡的小林濤一個囉嗦:“大姐,還有狼。”
狼是群居,這匹狼不知怎麼落了單。這狼血肯定會吸引更多的狼過來。
沈沫雪牽起弟弟:“走,咱們先找安全的地方過夜,等天亮後再去找你二姐。”
可這四周皆是樹林,哪裡有安全的地方呢?並且兩姐弟一身薄衣,這樣的夜裡不被凍死就是幸運的了。
突然,一陣‘咯嚕嚕’的聲音傳來。
沈沫雪愣了一下低頭看向弟弟的小肚子,小林濤臉蛋一紅:“姐,我餓了。”
“烤狼肉吃不吃?”沈沫雪輕笑著問。
小林濤一本正經地搖頭:“不能吃,這裡的狼都吃死人。”
沈沫雪一陣泛惡,強忍著冇回頭給那隻瘦皮狼補兩刀。這時小林濤對她的棒球棍來了興致:
“大姐,你從哪找來這樣的花棍子?真好看!”
沈沫雪心思一動,差點忘了這兩樣東西的來曆。意識一閃,腦中那艘巨大的貨輪再次出現。
紅藍色的大貨輪,裝滿百萬噸的貨物,數千個集裝箱,她百萬的物資隻占了幾個集裝箱而已。
她試著去打開那些集裝箱,意識卻直接被帶到她住的那個房間。隻是看了看船的全貌,她的頭就針紮一樣痛。
看來現在體力不支,根本冇法多探索這艘船。趁著最後一絲意識,她將房間桌上的點心盒拿著,本來拿床被子。
突然想到自己的行李箱中有睡袋,隨著一絲白光閃過,她手裡就多一個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