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爹搖頭:“冇呢,跑了十幾裡一個人也冇遇見,到處都乾涸了。”
“咱們離豐州城還有多遠?”
“就是有馬拉車,最少也要走六天!”
沈沫雪沉思半晌,最後與大家商量道:“我看這樣好了,這五匹馬是殺了太過可惜,現在咱們要糧冇糧要銀冇銀。
就是到了幷州城又要如何過活?咱們離豐州城已經不遠了,就挑五個人來,帶上乾糧和水,還有那一袋子馬料。
快馬到豐州城,先把馬送到官差那換糧和銀,其他人慢慢走,待到豐州城郊彙合。”
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好,可是很快又有新的問題,那就是由那五個人去?
他們不想沈沫雪去,並非不信任她,而是感覺她一走,這個隊伍就散了。
那些讓人害怕的山匪、旁的難民、狼群,又會成為威脅。
可若不讓沈沫雪去,其他人又不敢帶馬去豐州城,他們是難民,從哪來的馬都說不清。
官員一盤問,怎麼證明是你們從山匪手中搶來的馬?我瞧你們就像山匪!
再有壞官員不想給糧,故意要馬,隨便給他們定個罪名,刺了青拉去充軍做苦力怎麼辦?
這些難民就冇有一個人敢跟官員打交道!
就連蘭兒爹,在這群人中像個首領,可是一聽說要跟官員打交道,也嚇的頭跟撥浪鼓一樣。
所以這交涉馬的事,還非得沈沫雪這個縣令之女!更何況她身上有程錦給的令牌,到了豐州城更有利於交涉。
大家商量來商量去,硬是商量到天又要黑了,找了個背風的林子休息。
水不多了,冇捨得煮土豆湯,便烤土豆,兩個大人分吃一個。小孩子接著喝燕麥粥。
孩子們都饞烤土豆,實在是那味道太香了,跟奶油麪包的香味還不一樣,焦香濃鬱饞人啊!
大人卻不敢給娃娃們吃,白日屙臭的事,可嚇慘人了,萬一再吃鬱結了,不是要孩子的命,而是要老孃的命啊!
見孩子們休息好了來精神,都吵鬨著要吃土豆,小林濤便取出巧克力,兌現之前打馬匪時,承諾孩子們不出聲就給糖。
一人掰了一小塊巧克力,孩子們都含著捨不得嗦味,也不再吵鬨,享受地品嚐口中那股獨特的絲滑甜苦味。
沈沫雪便將大家圍一圈,鄭重道:“今夜必拿出章程來,那些黃豆頂多夠五匹馬吃三天,也就是剛好能到豐州城。
大家身上的土豆、乾糧撐一撐,也就夠大家吃三天……”要沈沫雪說,一天都不夠吃!可是這些人的吃法來看,還是能撐三天的。
結果她話未落,就有人說:“五天!熬一熬能撐五天!”
立即有人附合:“對啊!那乾糧一天吃三口或是土豆一天吃半個,五天淨夠的。”
沈沫雪頓時心中極不是滋味,吃這麼一點,真是吊個命啊!
“那就五天!去豐州城的人換了糧,還能往回給你們送,不然後麵吃什麼?
就這麼定了,先把馬送到豐州城,絕不能讓馬死在這路上!”
大家一陣沉默,可他們不敢開口說讓沈沫雪留下來,真正論起來,人家沈姑娘又不欠他們的。
這一路找糧食、找車、殺狼、削馬匪、還在孩子們肚子鬱結的時候,把自己的藥全部拿出來。
人家是急著到豐州城尋親的,本來有了馬就可以走的,卻在這裡好聲好氣地跟他們掰算得失。
他們若再反對,就不是不識好人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