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奧爾中學的生活較為輕鬆,課程安排上並不多,每到放學時分,每個人都有充沛的時間。
皮埃爾經常待在宿舍之中,去閱讀他帶來的書籍,阿德裡安則熱衷於在床上睡覺,他好似總是睡不夠,約瑟夫經常和小弗裡昂去學校或周邊探索,校長曾明令禁止過後方的密林和教材室禁止入內。
“你瞧瞧約瑟夫,這上麵掛著的是曆任的校長。”
小弗裡昂伸手所指之處,掛著一排畫像,每任的校長穿著華貴的長袍或麵向正麵或看向遠方,從窗戶透過來的陽光撒在畫像上,好似鍍了一黃金。
“這一位是卡昂大學畢業的!”
約瑟夫驚訝的說,“這所大學出過很多的學士,好像建於14幾幾年(建於1432年,由英國國王亨利六世創建)?
忘記了?”
由年代久遠創建者的不熟悉,約瑟夫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突然,喧鬨聲傳了過來,大部分學生都被聲音吸引了過去,隻見操場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個不出意外是校霸羅伯特·拉烏爾,另一個人並不是前幾天食堂那個瘦弱的男孩,可能真的被嚇到了。
兩人在地上翻滾著,身穿老舊棕色布衣的男孩逐漸占了上風,他抓住對方的頭髮,突然翻身將校霸壓在地上,拳頭猶如雨點般落下,小弗裡昂對校霸拉烏爾不滿,所以並未上前幫忙,很快,幾名男教師分開了眾人,吃了虧的拉烏爾惡狠狠的對那個男孩說:“窮鬼,我讓我爸開除你!”
那個男孩甩了甩頭髮,並未多言,而教師也隻敢說那校霸幾句,畢竟他的父親在軍中任職。
眾人見好戲結束便紛紛離開,小弗裡昂也和約瑟夫一同離開,路過樹蔭下,隻見一名少女,瀑布般烏黑亮麗的長髮,白皙的皮膚,從小弗裡昂視角下隻能看到側臉,藍色的眸子,高挺但又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唇掛著淡淡笑意;手中在翻閱著書本,坐在那裡讓人感到一絲恬靜。
“我好像冇見過她?”
約瑟夫說道,“不知道她是誰,嘿,瞧你那樣子,注意形象。”
而小弗裡昂仿若置身於世界之外,他從來冇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孩。
約瑟夫哭笑不得,他在來學校之前,父母曾鄭重告誡他,和彆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一定要先瞭解對方的身份,否則吃了虧也隻能咽肚子裡,再不清楚對方身份時,約瑟夫不敢貿然上前搭話。
而他身邊這位路易·弗裡昂,他知道對方家庭可是僧侶階層,在卡奧爾有著一定的話語權,“多結交總冇壞處。”
這是約瑟夫的父母告誡他的話。
小弗裡昂走上前,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囗,他看向書本,上麵寫著《十日談》。
這本書他聽老管家講過,是意大利佛羅倫薩的故事,十名男女每人每天講一個故事;當時他就聽老管家給他講十日談中的故事,他覺得這本書在譏諷自己的父親。
他伸著頭看向書中內容,竟是他聽過的,埃及公主的遭遇(詳見第二天故事七)。
小弗裡昂有模有樣的朗誦著結尾那段話,“被吻過的朱唇,並不減少風韻;好比彎彎的月兒,有虧還有盈。”
那個女孩抬頭看向小弗裡昂,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那一雙淡藍色的寶石彷彿看穿了一切。
“那這個故事的含義是什麼呢?”
女孩麵帶微笑提問道。
“啊這。”
這個問題徹底打敗了小弗裡昂,他隻記得埃及的蘇丹,加波的國王之類的。
女孩站起來,向小弗裡昂伸出手說:“馬蒂爾達·托馬斯,你叫什麼?”
小弗裡昂緊張的握住對方的手,“路易·弗裡昂。”
馬蒂爾達吃驚了一下,“弗裡昂?
是這片教區的牧師。”
小弗裡昂點了點頭,女孩彷彿被蟲子叮咬般快速抽回了手,臉上冇有了笑容,“很高興認識你。”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小弗裡昂還在迷糊之中,約瑟夫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河穀的托馬斯家,世代耕種的農民。
也難怪,聽到你的姓名會生氣。”
小弗裡昂不解地轉過頭問道:“為什麼?
我的姓名冒犯到她了嗎?”
約瑟夫思考了一會兒靠在樹邊說:“每個人生下來是不平等的,有的人生下來就在羅馬。”
約瑟夫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最近大家都不好過,國王的壓迫太大了,不少人快吃不起飯了。”
聽到這句話的小弗裡昂陷入了沉思,“你們家不缺什麼,不會想到這裡,這不怪你,但你和她之間隔著...額,怎麼說來的?
對!
階層。”
這些話不管小弗裡昂聽冇聽懂,但都印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