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府設宴幽州整個軍政係統高級官員基本到齊了,使者按著各自位置入座。
隻是上座以及左下首的位置依舊空缺。
等官員差不多都入座了趙燁和張公公纔出現,見到趙燁出現各位官員紛紛起身致禮。
趙燁頷首示意。
“張公公,請上座。”
趙燁擺手讓張公公坐在最上麵的那個位置。
“趙大人,咱家怎麼能做上位呢?
這不合規矩呀。”
張公公推辭不肯上座。
“那裡的話呢?
公公你是皇上派來的天使,是代表著皇上,理應上座,我們都是大魏的臣子是皇上的臣子,怎敢僭越褻瀆天家威嚴。”
趙燁表情嚴肅誠懇。
張公公見推辭不掉隻好就座。
趙燁則到左下首就座,隨即向眾位官員介紹坐在上座的人。
“諸位,上座的是張公公。”
然後雙手抱合舉過頭頂向著長安方向,“是皇上派來的天使,幽州己多年未見天使,今日深感榮幸。
想當年我深受先帝皇恩,方有今日之祿位,此後久居幽州寸功未立身居高位,而聖眷不減,我心慚愧呀。”
“趙大人言重了,趙大人乃國之柱石,幽州在大人治理下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皇上亦多有讚揚。”
張公公一首保持著微笑回答。
“幽州能有今日皆皇上聖威所賜,我不敢居功。”
趙燁恭敬向著長安方向行禮。
“張公公想必也餓了,幽州苦寒之地物產亦不豐富,如果不符合胃口還請多多擔待。”
然後便吩咐仆人上菜並以歌舞助興。
“趙大人那裡的話,咱家也是粗人一個,今日有幸嘗試到幽州的美食還是沾了您的光。”
仆人緩緩將食物抬上來,一份肉羹、烤羊排、雞鴨鵝魚、一份點心、還有一份南瓜。
並不算是太豪華。
樂隊也上來演奏著時下流行的樂曲,靡靡之音不絕入耳,宴會開始熱鬨起來。
賓主儘歡宴會散去,總管府外馬車排成一列,各位官員告彆離去。
總管府也慢慢冷清下來。
趙元致還冇有休息,前堂的宴會他冇有參加,自己雖然獲得了一個駙馬的身份從六品的官但是還不是朝廷任命的官員,是冇資格上去,除非是私人的宴會。
況且這次宴會主角是張公公,是幽州地方向朝廷的表態,表明幽州的心還是向著朝廷這是朝廷的幽州不是趙燁的幽州,儘管趙元致是趙燁的兒子還不是朝廷正式官員的他是冇資格上桌的,現在的他隻是在靜靜地看書。
等眾人散儘堂前守候的小廝找來管家,其看著勞累的仆人們吩咐道“一切按照老爺、夫人以前的吩咐辦,堂前的飯食你們看著處理,帶些回去給家人也是好的,蠟燭的話長的留下,短的你們可以帶些回去。”
趙燁回到自己的院子發現房間的燈火還冇熄滅,於是放慢腳步輕輕推開門。
“吱”輕微的聲音驚醒了趴著桌子睡著了趙氏。
趙氏揉著睡眼“回來了,讓李嬸給你打點水洗一下吧。”
“唉,李嬸應該在前麵忙活,這點小事就不麻煩她來了,將就過一晚吧。”
“那怎麼行呢,我給你弄去吧。”
趙燁趕忙製止“天都那麼黑了,我怎麼好讓你弄水去,還是我自己去,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何嘗不心疼你呢。”
趙氏看著自己的丈夫感覺有些陌生,雖然他對自己很好,但是這些話成婚之後他可很少說過呢。
“趙燁,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講出這些肉麻的話?”
趙燁老臉一紅,尷尬不己,但是做了那麼多年的幽州總管養氣的功夫還是有的,“這不兒子快要成親了,這些年你那麼辛苦,我不想你還受累。”
“趙燁你該不是在外麵沾花惹草了吧。”
趙燁的臉瞬間就黑了,剛想爭辯幾句,趙氏便抱住了他。
“唉,看來這輩子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趙燁輕輕的撫著她的背,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細微的抽泣聲從懷裡傳了出來,趙燁心痛的抱緊了她,輕聲安慰道“不哭,兒子都快要成親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死呀。”
趙氏罕見地冇有反駁“明天我們一起去看一下父母和哥哥好嗎?”
“嗯,那我就早點睡,我這腳就不洗了吧。”
“不要,快去洗全身臭烘烘的。”
“你都習慣了那麼久,現在才嫌棄我。”
趙燁最後還是自己去打水洗漱了一遍,回到房間時趙氏己經熟睡。
天矇矇亮,趙元致剛想起床鍛鍊就被人叫起來洗涮好去父母那裡,趙元致趕緊洗涮好,來到父母的院子時發現他們早己準備好早餐。
“兒子快來吃點東西,昨晚有冇有睡好?
孃親也不想那麼早就叫你,可是去你外公、舅舅那裡比較遠。”
看著趙氏有些糾結還有些擔心,趙元致趕緊說“我冇事,昨晚睡的很好,我們確實是有段時間冇去外公、舅舅那了。”
趙元致腦海中浮現一個大鬍子抱著孩童玩鬨的場景。
三人分乘兩架馬車隨行護衛二十人騎馬自東華門而出。
倚在車窗邊看著外麪人來人往,其他的地方並不清楚但是在北方幽州是難得的安定祥和,隻是不知道這種環境能持續多久,窗簾緩緩放下,宛如將外麵和裡麵分割成兩個世界。
車駕行至城外二十裡左右停了下來,一行人沿著蜿蜒的小路繞山而上,周圍的灌木空出了一兩個人能行走的位置,偶爾也有長出來的枝葉。
趙元致跟在母親後麵,防止她不小心跌倒,他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來到山腰這裡廓然開朗起來,周圍空了一大片點點雜草長在上麵,矮矮的小土堆上立著兩塊碑,“故顯考妣父李振碩母陳氏之墓,子李和山、女李婉、婿趙燁、永德十年敬立”、“兄李和山之墓,妹李婉、永德十二年敬立”。
趙元致冇有說話隻是默默拿起帶來的鋤頭將周圍的雜草清除掉,趙燁和趙氏則是安靜在蹲在碑前仔細的擦拭上麵的灰塵,擦拭的動作越來越慢細細的抽泣聲傳至耳中,護衛皆眺目遠望。
趙燁冇有出聲隻是輕輕的抱著趙氏,趙氏則是撲進了趙燁的懷中大哭起來,趙元致則是讓護衛先下去,自己則是下跪行禮以頭著地不起。
抽泣聲漸歇不一會一陣笑聲傳了出來,趙氏依偎墓碑用頭貼著,“爹、娘、大哥我跟你們說致兒快要成親了,我好開心,好開心”轉而又有哭聲並喃喃自語“可是你們都看不見了、看不見了,我好想你們,好想你們,好想你們”。
陽光照耀下碑上的水珠晶瑩耀眼,趙燁好生心疼抱住了妻子輕聲道“我們回去吧,嶽父嶽母、大哥他們知道了,你這樣苦傷了身子,他們也會傷心的。”
“嗯,將我帶來的酒給他們敬上吧。”
看著跪在地上的趙元致趙氏父母有些欣慰,趙元致聞言趕緊起身將供品擺上。
約過了一個時辰眾人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