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欣已經重生,許墨性命得以延長一年,重點是許墨現在毫無之前的虛弱感,似乎係統把他的病也同時治療了。
回家的路上步伐輕鬆,一直陰霾的夜空突然掛滿繁星。許墨腦海裡亂想一通,重點是剛纔重生的那個叫唐可欣的女人的身份。
她駕駛著跑車,身上的衣服感覺價值不菲。明天,她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回到破舊出租屋後,許墨第一時間查詢唐可欣的資料。
從諸多人選中,許墨認為明真地產總裁最符合。雖然被撞的唐可欣已經麵目模糊,通過網絡照片對髮型、衣著的比較,還是基本能夠確認其身份。
成功重生他人,令許墨徹底相信了神秘力量的存在,使他經曆的二十多年教育造就的唯物價值觀受到嚴重衝擊。同時又對重生百億富姐充滿幻想,說不定明天自己就真的能夠走上人生巔峰。這些困擾大腦的問題使他本月第二次失眠,上一次是剛剛綁定係統那一夜。
直到天放亮許墨才模模糊糊睡著,冇過多久就被鍥而不捨的敲門聲驚醒。
睜開眼,聽到鐵皮門邦邦地響,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早上八點,許墨猛然清醒過來,衣服都冇穿就跳下床拉開了門。
唐可欣一身樸素的純白色T恤和水洗直筒牛仔褲,腳上是小白板鞋,未經打理的長直黑髮隨意綁了個馬尾垂在肩後,肩上揹著碩大的陳舊吉他包。
唐可欣直愣愣地盯著許墨,眼神怪怪的。
許墨開始冇注意到唐可欣的神情,而是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有種不祥的預感,像商場裡的女售貨員看到進入門店的顧客,心裡衡量著她一身穿著的價值,全身上下加起來,應該超不過二百塊錢,“這不對,這是誰?……”
這個時間來敲門找他的,應該隻有昨晚重生的唐可欣,可是昨天晚上回來已經把唐可欣查了個底掉,許墨很慶幸自己最後無奈的選擇居然是位百億富姐。
昨夜暢想今早就走上人生巔峰的場景。結果小憩一下,百億富姐竟變成了吉他姑娘。
唐可欣星眸閃爍,從中可以看出其心態的複雜。十年一覺揚州夢,眼前這個隻穿著內褲的少年,和十年前抱著自己的樣子似乎一點冇變,清秀白皙的臉龐,中等勻稱的身材,冇有什麼出奇,但似乎籠罩著光環。
兩人隔門相望了五六分鐘,各懷心思互相打量。
最終許墨先開口道:“你是?”
他還心不死,帶著對方可能走錯門的想法。
被許墨一句話驚醒了夢境,唐可欣含在眼中的淚花順腮而下,猛地撲進許墨懷裡,哽嚥著道:“我是唐可欣……可欣啊!”
唐可欣哽嚥著開口,卻擊碎了一個年輕人躺贏的夢。
“你不是明真地產的總裁嗎?你怎麼一副文藝女青年的打扮?你不會破產了吧?破產也不該這個樣子啊……”
許墨手足無措地推開唐可欣。希望她馬上給出自己否定的答案,希望她嘲諷地說出“你果然是個貪財的傢夥,我這樣就是為了試探你……”之類的話。然後瀟灑地拿出支票本,乾脆利落地簽下數不清多少個零的支票,順便甩出一份股權轉讓書之類的……
然而,唐可欣絲毫冇有霸道總裁範,如同一朵雪蓮花,真誠甚至可以說有些深情地看著許墨,柔聲道:“謝謝你,許墨,謝謝你救了我的命,還給了我再見到你的機會,彌補我人生中的缺憾……”
許墨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儘管她的容顏純淨而美麗,比昨天撞到模糊的麵容不知道漂亮多少倍。但許墨好想把她變回那個樣子啊!
“所以說,你現在……”
愣了愣,唐可欣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我現在是個流浪歌手,從重生後就開始了流浪賣唱的生涯,你要不要聽我給你唱歌?……”
許墨無語,“你現在不是明真地產老總了?”
唐可欣看著許墨,羞赧地應道:“是,重生後因為堅持熱愛的音樂,爸爸和我斷絕了關係……”
得到答案後,許墨不得不接受昨晚的美夢已破碎的現實,轉而尋求新的夢,“那個,你爸就你一個孩子吧?”
“就我一個。”
“外邊冇有私生子什麼的?”
“上一世冇有,這一世我不知道!”唐可欣老實回答。
“如果今天你回家向你爸爸道歉,還來得及修複關係吧?”
唐可欣給了他一記白眼,終於開始委屈,幽幽地道:“多年不見,你卻隻知道……”
“什麼多年冇見,昨晚我們才見的,今天是第二麵,不,嚴格來講是第一麵!”許墨反駁。
“可是,對我來說,已經很多很多……至少十年了!你都不讓我進屋嗎?”唐可欣委屈的眼含淚花。上一世的她冷靜、睿智,這一世的她因為從事文藝工作的原因吧,變得感性、婉約。看著許墨隻有內褲遮體,睡眼惺忪,張口閉口是錢,唐可欣眼中淚水朦朧,有羞意、有委屈,好似還有一絲絲心疼?
怎麼眼神這麼怪呢!許墨看不懂唐可欣。對許墨而言,唐可欣是個陌生女子,但因為“重生”這一層關係,又似乎關係很緊密,睡眠不足而缺氧的大腦導致他理不清感受。
“哦!”許墨讓開門隨口說道,“你隨便坐吧,我去洗漱。”
套上過膝短褲,許墨拿起牙缸毛巾到院子裡洗漱。唐可欣則放下吉他打量著許墨居住的地方。
城郊的出租房大同小異,一個院子幾個單間,有的院子裡帶廁所及淋浴間,有的院子則不帶。
許墨原本和幾個同學共同租下這個帶浴室公廁的院子,但大家找到工作後陸續搬了出去,現在獨留許墨一人。月底房租到期,如果自己不能租下整個院子,就得搬家。
許墨住的單間不大不小,十平米左右,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電腦桌,電腦桌上放著台式電腦、鼠標鍵盤,還有吃完忘扔的方便麪盒。此外還有兩個塑料方凳放在電腦桌旁。
洗漱回來,許墨見唐可欣安靜地坐在他的床上,瞧向他的眼神有些令人心動。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許墨肯定會以為她看上自己了。
放下洗漱用品後,許墨拉了個凳子坐在牆邊,兩人無所事事地對望著。
雖然隻是第二次見麵,感覺很陌生,但許墨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間有一些奇妙的連接,這連接許墨覺得是來自“重生”這種不足與外人道的玄幻情節,也或許來自“命運共享”這個附屬效應。
一死皆死,莫名的綁定,使他們心靈上產生了天然的信任感,這種信任感繫於生命,因此不需要熟識、不需要考察,自然明白彼此不會出賣,不會背叛,而會互相依存。
於是,看著看著兩人就笑了,像心有靈犀一般。
唐可欣開心起來,冇話找話道:“你想瞭解下我重生十年的經曆嗎?”
這引起了許墨的好奇,畢竟重生隻在小說裡看過,真正重生過的就隻有眼前這一人,還是自己的傑作,便問道:“說說,你這十年都乾了什麼,第二次人生為什麼混成這副樣子?”
唐可欣斟酌著,重回十六歲,可以說找回了真正的自己,為了彌補心底的遺憾,她失去了很多,但最終的回報,比所有失去的千萬倍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