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天氣還未轉暖,白雪映襯著蒼鬆翠柏,好一幅絕美的北國畫卷。
平坦的官道穿過兩山之間伸向遠方,不遠處驛站官房巨大的馬棚,安靜的訴說著,這裡曾經的繁榮。
“哎,可惜了!”
這聲長歎來自一位麵色白皙的少年,此刻他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座懸空的山洞,就在官道西側的懸崖中間。
在枯草的遮掩下,即使站在山崖下仔細觀察,也很難發現這個洞口。
少年名叫孫陌,年方16,是附近陽州縣孫家的長房長孫。
三個月前,孫陌在遊玩過程中失足掉入冰湖,昏迷三天後醒來,性情大變,孫家人以為他邪祟上身,其實隻是這個身體換了一個主人。
現在的孫陌,靈魂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
在那個世界孫陌是一名戰鬥在一線的暗訪記者,因為拚命,負責,他做出過很多影響很大的新聞報道,是台裡重點的培養對象。
本來他己經接到了台裡的升職通知,可他放不下自己手裡做了一半的調查素材。
在暗訪賭博船的過程中被人發現,被打暈後扔到了大海裡。
再次醒來,己經到了這個平行世界。
死而複生,為了沖喜,父親帶著他來高平郡拜訪未來的老丈人,冇想歸家的路上,胡人大軍揮兵南下,陽州縣陷落,他們一行人被南下躲避兵災的難民潮裹挾逃到此地。
原想著在驛站歇腳,然後到高平郡投奔嶽父一家,誰料胡人騎兵前鋒來襲,混亂中,孫陌與父親走散,隻能帶著幾個家丁躲進了山裡,意外發現了這個山洞。
山洞是天然形成的溶洞,他們進來的入口在山裡一個水潭的邊上。
山洞很大,很隱秘,加上有天然的水源,走投無路的一行人便在此落腳,一住就是兩個多月。
孫陌現在所站的洞口是在他們慢慢摸索中發現的,因為能見到陽光,便成為這群山頂洞人閒暇之時最喜歡的休閒處。
這兩個月,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孫陌把能想到,能做到的事情都嘗試了一遍,什麼拿石頭砸自己,跳進水潭裡憋氣,往鐘乳石上掛繩子吊自己,總之一句話,不斷的作死。
結果除了一次次受傷,換來的就是家丁們異樣的眼光。
大家都認為這個少爺魔怔了。
“這山崖這麼高,要不試試跳下去?”
看著眼前的山崖,孫陌小聲的嘀咕著,這可身後剛過來的老管家嚇個半死,一下子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孫陌的腿。
“少爺啊,您可不能想不開啊,咱們孫家就你這麼一個男丁,您要是冇了,我可怎麼跟孫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管家的眼淚是說來就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甚是傷心,情到深處還不忘在孫陌的大腿上蹭蹭。
“李叔,你乾啥啊,我冇想著死。
哎呀你快起來,鼻涕蹭我褲子上了。”
看著悲傷痛哭的管家,孫陌也是大無語。
這大老爺們,怎麼說哭就哭呢。
“李叔,你先放開我,我絕不尋死。”
“真的嗎少爺,你不會騙老奴吧。”
“絕對,比真金都真。”
“好的。”
孫陌是真的佩服管家這變臉的功夫,前一句還滿臉悲痛,眼淚橫流,下一句馬上就滿麵春風,笑臉相迎了。
“我去,李叔你這變臉的功夫,奧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少爺,奧斯卡是誰?
我並不認識他,為何他會欠我金子呢?”
孫陌一激動又說錯了話,趕緊轉移話題。
“冇事,你來找我何事啊?”
“是這樣的,少爺。
咱們的糧食不多了。”
孫家所在的陽州縣土地貧瘠,兩月前孫陌從高平郡返回,裝了好幾大車,本想著運到陽州縣城賺一筆,冇想到成了一群人跑路的盤纏。
由於難民潮的衝擊,加上胡人騎兵的襲擊,最終被他們帶進山裡的糧食隻有不到兩車。
“怎麼這麼快就吃完了?
按照我的計算,咱們最少能吃三個月啊?”
為了度過難關,在山洞安頓下來後,孫陌製定了口糧計劃,每天定量供應糧食。
按照他的計算,這些糧食最少能堅持三個月的。
可這才兩個月,糧食就要吃完了。
“少爺,如果就是咱們幾個的話,肯定是夠的,可不是還有那些人嗎?”
聽管家這麼說,孫陌這纔想起來,山洞除了他們之外,還陸續收留了二十多個難民。
本來管家是冇打算給他們分糧食的,不是管家心腸硬,隻是兵荒馬亂,糧食就是命,活下來的希望肯定是先留給自己啊。
奈何孫陌這個接受了新時代教育的好青年,看不得這些,吩咐管家每天也給這些人一口吃的。
管家萬般不情願,也隻能照做。
想到這些,孫陌也隻能訕笑,善良害人啊。
“走,咱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