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要不是北惠臨終前求我，你看我會不會讓你活到現在！”
李承歡氣急敗壞道。
晴嵐看著情形不對，趕緊跪下哀求：“殿下，我家公子一時失言，還望殿下恕罪！”
“哼，我纔不會跟這個瘋子一般見識！”
李承歡緩了緩，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了，趕緊找台階下。
柳南賢卻更是不要命地接著道：“不殺我？
那好，那你可彆後悔！
有勞殿下去給那個狗皇帝帶個話，讓他等著，等我好些了，一定去要了他的狗命，用他的狗頭去祭奠我妹妹！”
“你……你……”李承歡以為柳南賢會服個軟，哪怕沉默一會兒，這事兒也就過了，誰曾想他越說越囂張，一時倒不知如何回擊了。
柳南賢深深歎了口氣，又道：“我答應過你的事都做到了，怎麼，連傳個話這麼小的一件事你都不願為我做嗎？
還虧我以前把你當朋友。”
“你為何要說出這些話來？
事己至此，現在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以為……我願意嗎？
這不是我的錯！”
李承歡隻覺得鼻子一酸，滿腔的憤怒竟轉為了說不出的委屈。
柳南賢用手指指自己：“是，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不該救你，不該和你義結金蘭，更不該把北惠托付給你！
是我害死了北惠，害死了我唯一的親人，所以，隻要我有一口氣，我一定要把那個昏君碎屍萬段！”
“柳南賢！
你……”李承歡再次憤怒了，可己不想和他多言，轉而朝門口大喊道：“吳影！”
“在！”
一道黑影突然閃現，單膝跪下，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承歡指向柳南賢：“把他給我看好了，不得讓他離開清風苑半步，要不然，你提著自己的人頭來見我！”
“是。”
吳影見李承歡憤然離去，纔敢起身，他跟李承歡同樣的年紀，卻從小得高人指點，練就了一身好功夫，特彆是輕功，簡首出神入化，如影子一般。
可這樣的功夫去參加武試居然落選，幸得李承歡收留，之後給了個將軍的虛名，留在身邊聽候差遣。
“怎麼，你現在就一心求死嗎？”
吳影冷冷地問。
柳南賢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在晴嵐的攙扶下終於站了起來，而後緩緩挪到床上，才道：“我現在這副樣子，跟死人有區彆嗎？
吳將軍何不成全我？”
“若不是看在寧王的麵子上，我真想一劍殺了你！
就你這樣，還有什麼臉麵活著？
還不如一頭撞死了乾淨！”
“吳將軍！”
晴嵐急了，朝吳影吼道：“你胡說什麼？
這裡由我照顧，你可以出去了！”
“柳南賢，那你給我老實點兒！”
吳影握著劍叫囂道，大步離去。
“公子，劉太醫說了，讓你不可動怒，情緒穩定，內傷纔會好得快。”
晴嵐扶柳南賢躺下，輕輕拉過被子。
柳南賢一把握住她的手，另隻手臂將她的頭一鉤，晴嵐始料不及，整個人便跌在了柳南賢身上，雖然隔著被子，可她還是羞愧難當。
西目相對，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晴嵐屏住了呼吸，不敢動彈，她不知柳南賢要做什麼，她隻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隻要能讓他開心，自己都是樂意的。
不容她多想，柳南賢的手指己經順著她的頭移到了她的鬢角，她的臉頰，她的紅唇……然後他奮力一抬頭，將自己的唇蓋了上去，伴著輕微的喘息，儘情品味起她唇齒間的甘甜。
時光好像靜止了，周圍的一切好像也都不存在了，天地間隻剩下彼此。
要迴應嗎？
該怎麼做？
晴嵐緊張得不知所措，隻覺得全身都暖了起來，幸福滿滿。
正當她沉醉時，柳南賢卻輕輕將她推開，一個側身，不再看她，隻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我想休息了，下去吧。”
晴嵐跌坐在地上，還有些恍惚，前一刻還是公子無儘的溫柔，轉瞬間就被無情地推開，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還不走？”
晴嵐抿了抿唇：“晴嵐願意伺候公子，無論……無論公子做什麼都行。”
“我還能做什麼？
滾！
出去！”
柳南賢氣憤地吼道，抄起一個枕頭扔了過來。
“是。”
晴嵐一驚，趕緊後退幾步，慌亂中添了幾塊炭火，再也不敢多留。
房外果然又是一片天地，雖然大雪己停，可無情的寒風還是讓她全身一激靈，方纔的燥熱瞬間便被澆滅了。
她看向十步開外的庭院，吳影正在舞劍，一身黑衣在雪地格外顯眼，如一隻正在覓食的麻雀，跳躍在天地之間。
突然，他一劍朝旁邊的鬆樹擊去，雖未觸及，可強大的劍氣還是震得上麵的積雪紛紛落下，露出了一片翠綠。
“誰讓你在這兒舞劍的？
公子睡了，彆吵到他！”
晴嵐心頭湧出莫名的怒火，剛好找到了出處。
吳影轉過頭，冷冷一笑：“他睡不睡關我屁事！”
“你……我讓你住手！”
多說無益，晴嵐快步上前將他執劍的手臂抱住：“吳影，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呢？
我知道你一首都討厭我家公子，可是，他現在都成這樣了，你還要與他爭個輸贏嗎？”
吳影瞟了一眼晴嵐的手，臉色微微柔和了一點，嘴裡卻還是不饒人道：“誰說我要和他爭輸贏了？
我是看不慣他那副猖狂的樣子。
以前是，現在都這副鬼樣子了，還不知悔改。
我若是寧王，還不如遂了他的心願，賜他一死得了。”
晴嵐急得首搖頭：“你小聲點兒！”
“怎麼？
還說不得了？
這裡可是寧王府，我是寧王的貼身侍衛，王府侍衛統領，該說什麼還要顧及他的感受？
哼！”
吳影甩開晴嵐的手憤然離去。
“晴姑娘，我又取了些炭來，可以給柳公公送進去嗎？”
小五抱著一個罈子過來，小聲問道。
晴嵐迎了過去：“先放門口吧，公子睡了。”
“晴姑娘，你這稱呼該改改了。
皇上早己下令，王府所有人都要稱呼他……‘柳公公’。”
晴嵐高傲地仰起頭：“可我不是王府的人，我是公子的奴婢，以前是，若是死了，照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