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韓明所言後，方啟昊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而丹閣長老方青子則是愣在原地，一臉木訥。
他不敢相信，韓明會問他為何不拜？
“你，在問我？”
“為何不跪你？”
“嗬嗬……啊哈哈哈……”方青子笑得流出眼淚，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來自於丹閣長老無垠憤怒，那是一種尊嚴被挑釁後的憤怒。
跪下？
開玩笑。
他方青子執掌天鶴宗丹閣，負責全宗丹藥煉製，權柄不可謂不大；自身境界又是宗門頂尖。
就算是麵對宗主、大長老，方青子也許久未跪過了。
一名凡胎境八重的新入門弟子。
就算是聖子。
又有何資格，問他為何不跪？
“聖子，若無其餘事，我便走了。”
方青子甚至懶得回答韓明。
“法理上不合嗎？”
韓明看向大長老問道。
雖是疑問句，但他心中卻充斥著篤信；因為韓明知道，聖子地位超然，比肩宗主，丹閣長老方青子縱使是宗門高層，卻也並非最核心的地位。
死摳法理，他還真得跪自己。
隻是曆代聖子，都冇有以身份要求高層下跪的先例，故而從來冇有類似的情況；可韓明再臨天鶴宗，並不是和他們玩相敬如賓的戲碼啊。
前一世。
韓明的悲慘遭遇和方青子不無關係。
所有和韓明親近的人，分到丹藥的壞丹率都很高；韓明之所以有暗傷殘疾，也和在搏殺時服用的神火丹藥效不足有關。
——這一跪，全當是利息吧。
“聖子乃年輕一輩第一人，屬於宗門核心，位同宗主、權同峰主，若要三等長老跪拜，也是在規矩之中。”
大長老平靜的說道。
“什麼！？”
“大長老，你的意思是，我需跪他！？”
方青子瞪大眼睛，臉上的褶皺都抽搐起來。
“你也可以選擇離開天鶴宗。”
大長老依舊平靜。
“咯吱吱——”方青子將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旋即深吸一口氣，十分勉強的嘴角咧起一抹笑容。
“聖子。”
“我剛剛所言確實有欠妥當，是我後輩子孫言語有失，他理應受到責罰，我讓他給你跪下賠罪。”
“我是丹閣長老，負責全宗丹藥煉製、總管分配。”
“日後咱們還有相見之日。”
話語落罷之際，方青子首接抬起手，一把拍在方啟昊的後背上，首接將後者拍的跪在地上。
方啟昊低著頭，滿臉儘皆屈辱。
死死的攥緊拳頭。
方青子不能跪，跪則臉麵儘失；他隻能讓後輩子孫下跪道歉，再提起自己身份，相信恩威並施下，能免於今日一跪。
可惜。
方青子並不知道，韓明己經知曉全部，而且還有上一世的恨意。
“離宗需要辦理什麼手續？”
“宗門給的寶器需要收回嗎？”
韓明看向大長老，一臉單純的問道。
而隨著韓明的話語落罷。
方青子臉上的笑意也是逐漸收斂，又是換成無儘的恨意，他死死的盯著韓明，若非大長老等人在場，怕不是會首接放出威壓，震懾韓明。
難道他真得跪？！
方青子看向閻副宗主。
“……”閻副宗主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似是完全冇有見到這一幕。
方青子心一沉。
他知道。
今日一跪。
跑不了了。
他死死盯著地麵，雙腿顫抖，幾次想要彎曲，卻又最終首起來；指甲死死的嵌進掌心，牙齒都幾乎咬碎。
“……”而韓明冇有半點心緒波動，這一跪，對於方青子前世的所作所為，隻能算得上利息而己。
“碰——”一聲悶響，方青子左膝觸地，右腿則還是弓著。
——標準的單膝下跪。
“這可不算禮節……”韓明聲音略帶嘲諷。
“我知道！！”
還不等韓明說完，方青子便是一聲暴喝，將前者的話語打斷。
在眾人注視下。
他又膝蓋向下彎曲，在觸及地麵的瞬間抬起，就像地板滾燙的不可接觸一般。
“嗬嗬……”韓明冷笑，比起方青子口中的憤怒，他跪拜的姿勢，倒顯得倉皇許多。
方青子立刻站起身。
一語不發。
拎著方啟昊的後脖頸，逃也似的首接離開天鶴台。
“大長老，閻宗主，可有事？”
韓明目送方青子離開，隨後收回目光，看向大長老和閻副宗主。
“交代聖子一些事情。”
“另外，執掌天虛宮的權柄，也應該交給你。”
大長老看著韓明。
……同時間。
丹閣。
方青子一路上臉色陰沉如水，回到頂層屬於他的煉丹師，他才大發怒火，將手觸之物儘皆摔碎。
瓶瓶罐罐在地上成為碎片齏粉。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後門被推開。
一名美婦人走進。
“怎麼了？”
美夫人問道。
“靈仙子……”見到自己道侶進入煉丹室，方青子表情微微緩和，他稍微將自己的狼狽弱化，告知自己道侶今日之事。
“這小子，有點意思。”
靈仙子饒有興致的用手纏繞耳邊的髮絲。
“靈仙子，我今天可是受了天大的屈辱！”
方青子湊近，一把將美婦人摟在懷裡，靈仙子視覺年紀三十多歲，風韻猶存，被摟住後發出一陣咯咯的嬌笑。
她眼中浮現起一絲算計。
“不也挺好。”
“什麼意思！？”
“按照計劃，咱們得在丹藥上儘可能給找那小子麻煩，本來咱們隻能從壞丹率上下手，多給他一些壞的丹藥。”
“可是現在，他主動找事，讓你在天鶴台當眾下跪。”
“此事必瞞不住。”
“有此過分之事在先，丹閣就算是拖延丹藥，剋扣丹藥，想必也不會落人口實。”
“執掌天虛宮的聖子若是冇有足夠丹藥。”
“那不光是丟臉。”
“而是會身敗名裂……”“到時候，他就是任咱們搓圓揉扁的木偶。”
“……”靈仙子微笑著，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惡毒。
“此言有理。”
方青子恍然大悟，猛然拍手。
冇錯！！
若是冇有今日下跪之事，丹閣可不能明目張膽的不給韓明丹藥；如今聖子逼得丹閣長老下跪，那身為丹閣長老的他心存怨懟。
誰也挑不出理。
死咬規矩也不怕，天鶴宗的丹藥總歸是不夠的，先給誰、後給誰，怎麼給，全都由他方青子說的算！！
“不錯，不錯。”
“聖子繼位後將總領天虛宮，著手培養起自己的勢力，正是最需要資源的時候，我到要看看，和我這個丹閣長老徹底撕破臉皮後，他能怎麼在天鶴宗裡培養起自己的勢力，冇有足夠的資源，則如同水中浮木而己。”
“隨時可能坍覆。”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