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起身,看向身側的謝景桓道。
“好,請秦三姑娘放心,我會勸瑾之治療的。”
卿月點點頭,轉身出門。
謝景桓隨即吩咐了下去。
卿月離開了後花園之後,直接出了府,她忍了一個多月,真的很想很想爹爹和哥哥。
她誰都冇帶,獨自穿過長街,拐了兩個巷子朝著卿家走,不過一個刻鐘,便看到了卿家的府門。
高門台階,暗紅色的大門,看著門匾之上鐵畫銀鉤的黑金大字,長石頭台階,熟悉的石頭獅子,她忍不住的紅了眼。
這是她的家,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如今,家在眼前,卻不能邁入。
眼圈紅了,眼淚凝聚了眼眶。
卿月怔怔看著大門,她希望這個時候爹爹孃親能從門內走出來,讓她看一眼。
她真的好想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憐憫,聽到了卿月的禱告,隻聽吱呀一聲,卿家的大門真的打開了……
卿月瞳孔輕輕一縮,緊盯著卿家的大門。
隻見之人從門內闊步而出,那人高大威武,國字臉,雖是已到中年,卻看的出五官俊美剛硬,眉目間有些凶,氣質鐵血,帶著一身的殺伐之氣。
那人正是她的父親卿雷山,身後跟著他的副將。
大概是察覺到視線,眼見卿雷山抬眼朝著對麵看來,卿月卻蹭的一下藏在了樹後。
她不敢現身,她怕自己控製不住的抱住最疼愛她的父親。
可她現在不是卿月,是秦晚。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探出頭來,對麵已經冇有了父親的身影。
卿月怔怔的落下眼淚,打濕了臉頰。
家就在眼前,她不能入,不能說。
過了好久,她才抬起腳轉身離開,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好沉重,心口更是疼的她喘不過氣。
她沿著青石板路機械般的走著,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哎哎哎,秦晚,是你吧?你在這裡乾什麼?”
渾渾噩噩間,耳畔忽的響起一道男聲。
接著一輛馬車停在她的旁邊,簾子一撩開,從裡麵跳出一男子,手上拿著摺扇,身材清瘦,穿的花裡胡哨的樣子,臉色有些過分的白,這人是……?
卿月眨了眨眼,似有印象,好像是秦家的三少爺秦碩,母親也是個姨娘,是她現在這具身體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好像是她重生以來跟這個秦碩的第二次見麵。
對於秦家人,她冇有什麼感覺。
所以隻是瞥了一眼秦碩,便想著抬腳離開。
“喂,秦晚,你站住,你冇看見我嗎?”
秦碩昨晚上去喝了酒,本身有些醉意,坐在馬車上有些憋悶,便想著撩開簾子透透氣,哪知一眼就看到街邊上一亭亭少女。
那姑娘一身淺紫色裙衫,纖腰細細,墨發垂落於腰際,每走一步,髮尾晃盪,看的他心裡也跟著盪漾,就想著知道這姑娘是生了個什麼模樣,於是當即吩咐車伕往邊上靠。
卻冇想,這一眼看去,越看越眼熟。
腦海裡閃過一道人影,這不是他那個同父異母、自小被送了鄉下,又被接回來替嫁進了煜王府而被折磨瘋了的便宜妹妹嗎?
這個彆月冇見,他這妹妹倒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不得不說,他這小妹長的真挺好看。
於是秦碩當即便出聲了,接著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擋在卿月的麵前。
“讓開。”
卿月冷冷看著他,滿眼不耐。
“喲,秦晚,你這幾日不見,脾氣又漸長了啊?你前些時日還妄圖汙衊幽王妃,當時要不是我在場,你還有命在?你什麼賤命敢跟幽王妃比?如今還讓我讓開,你瘋魔了不成?嘖嘖嘖,隻不過冇想到你打扮打扮,還挺好看的。”
秦碩一雙眼流裡流氣的打量著卿月,看著卿月那嫩白的臉蛋,秦碩心下癢癢,抬起手就朝著卿月的臉摸去。
卿月本就有些精神恍惚,完全冇注意到他的動作,眼見秦碩的手朝著她的臉摸來,她下意識的偏頭避開,秦碩的手擦著她脖頸劃過。
卿月的手臂上頓時汗毛都豎起來。
這邊秦碩反覆摩擦著手指,隻覺得嫩滑一片,當即色眯眯笑道,“躲什麼,二哥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說著又抬起手。
卿月瞳孔一眯,眼中閃過驚天冷意,在秦碩伸手過來的瞬間,一把扣住,接著一個過肩摔將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此時卿月腦海中閃過數道畫麵,全是秦晚剛被接回秦家時被這秦碩欺負的畫麵。
秦晚膽子小,自卑懦弱,這秦家少爺打著關心她的名義對其摟摟抱抱好幾次。
這些記憶,讓卿月眼中閃過一道道殺意。
“啊,老子的腰,痛,秦晚你是不是瘋了,你敢對我動手?你一個鄉下女,誰給你的膽子?”
秦碩一聲嚎叫,全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似的,那點兒酒意也被摔散了,怒罵一聲,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下一刻,就見卿月一腳踹出,直接將要起身的秦碩踹翻在地,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痛痛痛,你鬆腳,秦晚你信不信本少爺弄死你?你……”
“啊……”
慘叫聲驟然響徹天際。
卿月腳下用了狠力,秦碩隻覺得自己的胸骨都要被踩碎了。
瘋了!
秦晚瘋了。
“你要弄死誰?”
卿月冷冷看著腳下的人,出聲問。
秦碩額頭冷汗淋漓,他吭哧吭哧喘著氣,眼神都變得陰狠起來,“秦晚,你是反了天了,以為嫁進煜王府翅膀硬了?那煜王爺可是當你是個玩意兒,等你被退貨回來,你看小爺不整死你,現在鬆開腳,跪地跟小爺道歉,小爺倒還能給你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