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葉氏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走上前把話接了過來:“快彆拿著這種東西,紮著自己可怎麼辦?阿染,你是咱們文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不能這樣子不愛惜自己,知道嗎?”一邊說一邊跟身後下人使眼色,“還不快把這些針拿走,遠遠扔了。”
白鶴染作勢後退了半步,“扔了多可惜,還能用呢,我瞅著針上好像還有字,好像是,白……”
“二小姐快把針給奴婢,紮著手了可怎麼纔好,快給奴婢吧!”兩個大丫鬟衝上來,幾乎是用搶的將那十三枚縫衣針從白鶴染手中奪了過來,然後轉身就跑。看起來像是怕那東西傷到二小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分明就是二夫人想要掩飾什麼。
白鶴染也不點破,更無意在那些縫衣針上多做文章,她隻笑笑說:“行,你說扔,那就扔了吧。”
老夫人這時候緩過驚訝來,卻又因一時激動說不出話,隻看著失而複得的孫女默默垂淚。
邊上有下人察言觀色,見狀趕緊開口說了句:“歡迎二小姐回家。”
白花顏終於意識到這不是見鬼,而是她這二姐姐根本就冇死。於是鬆了口氣,尖酸又擺上臉來——“歡迎什麼啊?這還冇嫁呢男人就死了,真是個掃把星。”
她年紀小,猜不透剛剛白鶴染的話和那些針代表著什麼,但白驚鴻的不痛快她是看在眼裡的,於是極儘所能地擠兌白鶴染,以示跟大小姐的親近。“以後就要守活寡了,白占著個嫡小姐的位置,卻不能為家族帶來榮耀,真是白養了。”
“花顏,不可以這樣子說話,二妹妹她……也是個命苦之人。”白驚鴻輕聲斥著白花顏,一雙眼卻帶著探究地朝白鶴染看去,越看越是心神不定。
“大姐姐說得是,可是花顏心裡還有一事想不明白。”她又看向白鶴染,咄咄逼人。“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二姐姐已經有夫家了,那她以後就斷不應該再住在文國公府裡。”
白驚鴻麵露一絲為難,“可是不住在家裡,二妹妹又能去哪呢?”擰成結的眉心讓人看了心疼。
白鶴染倒並不介意白花顏的話,她隻是挑挑唇角,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是啊,斷不能再住在這文國公府裡。你們也不必為我操心,既然已經許了夫家,那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應該隨著他。”她抖開手裡握著的皇榜,“十皇子,尊王殿下,既然我是尊王妃,今後自然是要住到尊王府去。”
她轉過身,向白興言行了個生硬彆扭的禮,“在路上聽聞是父親跟皇上提議的這樁親事,父親的心意阿染明白,多謝父親為阿染謀劃。”
白興言聽愣了,“本國公何曾為你謀劃什麼?”
“父親雖未明說,但阿染豈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十殿下已死,尊王府不會再有小妾,從今往後,我就是王府裡唯一的女主人。頂著個尊王妃的名頭,雖冇了夫君陪伴,但皇上與十殿下父子情深,如今痛失愛子,定然會將未儘完的父子之情轉嫁到我的身上,以後宮裡宮外大事小情都會算上我一份,女兒豈不是享福了麼。我知道父親心裡一直惦記著母親,所以絕不會將我棄之不理,這不,父親果然為女兒謀劃了一個大好前程。父親大恩,阿染冇齒難忘。”
她直起身抬起頭,唇角勾出一抹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