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淵打開房門。
走廊內全是四散而逃的精神病人。
醫護人員喊破嗓子，也無法完全控製住這些精神受激的患者。
洶湧火舌從走廊儘頭的樓梯間竄出，很快就引燃了這一層的可燃物，一時間火光肆虐，濃煙滾滾。
“程淵，快下樓！”
不遠處，正在幫助其他精神病人逃離的小劉護士，對著程淵的方向焦急喊道。
“我來幫你救人！”
程淵大吼一聲，抓住附近一個跳舞的精神病老頭，“彆特麼跳了，給老子滾下樓去！”
精神病老頭不服氣的瞪著程淵。
“我就不！”
程淵氣急而笑，咬牙切齒道：“趙大爺，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了嗎，你孫女可還在我家呢，你要是不聽我話，我立馬撕票！”
趙大爺一聽，直接哭了出來。
“我聽你的，我聽你的，你彆害我孫女！”
趙大爺一邊哭著，一邊瘋了似的順著消防通道往樓下跑。
【來自趙春平的恐懼值 1000！】
程淵暗暗咬牙。
趙大爺曾經是鎮魔司的超凡者。
黑牆能擋住魔物，卻擋不住詭異的灰霧，每當夜晚降臨，灰霧就有機率出現在城內，導致城中出現強橫魔物。
而鎮魔司的職責，就是處理城中的灰霧與魔物。
程淵知道，趙大爺精神失常的原因，就是因為早年執行任務時，冇有將魔物殺乾淨，導致一隻嗜血魔蝠逃走。
這種魔物對血液氣息極為敏感。
等趙大爺和隊友找到魔蝠時，他的孫女已經被吸成了乾屍。
趙大爺因此精神失常，被送進精神病院。
程淵為了讓他按時吃藥，就騙他說，他孫女其實一直都在自己家裡。
隻要他按時吃藥，就會帶他去找孫女。
可這話如今卻成了刺激趙大爺活命的手段。
......
“王叔，快點給我下樓，再不走我就把你跟小護士眉來眼去的事告訴你老婆！”
“李爺爺，您彆在伸頭吸這些濃煙了，這不是你的香菸啊！你隻要下樓我明天給你買華子抽！”
“還有小李，你特麼彆再撒尿滅火了！你以為你是水娃啊！快點給我滾下去！”
程淵在樓道內化作怒吼天尊。
原本不聽醫護人員勸導的精神病人，在程淵的威逼利誘下，一個個捂著口鼻向樓下跑去。
他也再次收穫一波情緒值。
“小程，真有你的！”
李醫生豎起大拇指。
程淵顧不得說笑，“這層樓內還有冇有其他病人？”
“每個病房都檢查過了，都下去了。”
“好，我們也撤！”
程淵和剩餘的醫生護士一起沿著消防通道往樓下跑。
他們剛剛衝出一樓大廳，身後的樓體便再次震動起來。
轟隆——！！
一時間地動山搖，大樓內發生劇烈爆炸，無數玻璃被震碎，整棟大樓像是被爆破了一般，轟然倒塌。
一道暴虐的魔吼聲從廢墟傳來。
程淵隻覺得一股陰冷狂暴的氣息，吹過他的後脖頸，讓他汗毛倒豎。
他順著聲音的方嚮往後看去。
隻見一隻頭頂紫色膿包的巨大蜥蜴類怪物，正趴在醫院大樓的廢墟中，將近三十米的龐大體型，給他帶來了極為恐怖的視覺衝擊。
“這是什麼，魔物？！”
程淵目瞪口呆，一時間竟忘記了逃跑。
三年來，他隻通過間接途徑，瞭解過這個世界的與眾不同。
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直麵魔物。
那股恐怖的魔威幾乎讓他精神崩潰。
“是灰霧，灰霧降臨了！”
“快通知鎮魔司！”
“跑啊，再不跑我們都要死！”
人群大亂。
夜幕下，火光熊熊的精神病院，將怪物身上的紫色膿包照的發亮，無數人瘋了般往院外跑。
程淵驀然回頭，卻發現周圍不知何時瀰漫了一層薄薄的灰色迷霧。
“灰霧降臨了......”
蜥蜴怪物張開大嘴，一條紫紅色的長舌瞬間捲起一人，將他拉回那張深淵巨口。
“魔物吃人了，快跑，快跑啊！”
周圍的人尖叫逃命。
程淵見此一幕，隻覺得一股涼氣直沖天靈，這不是假的，不是幻想，詭異魔物真的就在他眼前！
“對了，覺醒，我還冇有覺醒憤怒序列！”
“隻要我擁有超凡力量，我，我一定能......”
看著眼前將近三十米的龐然巨物，程淵隻覺如鯁在喉。
是啊，就算他覺醒超凡力量又能如何，眼前的魔物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隨意滅殺的小卡拉米。
這是高階魔物！
“小子，愣在這乾什麼，快走！”
一道蒼勁凶悍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來自趙春明的恐懼值 999！】
程淵扭頭看去，愕然發現，趙大爺竟然來到了他身邊。
然而，此時的趙大爺卻不再是原本的瘦弱老頭，他渾身體型暴漲，高高隆起的肌肉上滿是傷疤，像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趙大爺，你這是......”
程淵內心複雜無比。
趙大爺的內心明明極度恐懼，但他還是站了出來。
趙春平蒼老的臉上嚴肅無比，“這是一隻四階的紫膿巨蜥，鎮魔司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你快去躲起來，我來對付它！”
“可是......”
未等程淵說完，趙春平雙腿緊繃，猛的跳上夜空。
緊接著，一隻碩大的拳頭從天而降，狠狠砸在紫膿巨蜥頭頂。
“轟！”
紫膿巨蜥的頭顱被砸進廢墟，掀起一片濃厚的煙塵。
恐怖的力量讓大地都在顫抖！
程淵還未來得及驚訝，就見廢墟中迅速亮起一團紫色光芒。
他清晰的看到，紫膿巨蜥頭頂的巨大膿包，在趙大爺拳頭落下的瞬間，膨脹，爆炸，然後直接在廢墟中掀起一朵小小的蘑菇雲。
紫色幽光炸上天穹。
巨大的爆鳴聲再度響起！
恐怖氣浪肉眼可見，瞬間將程淵轟飛，砸落在路邊的花壇中。
顧不上身體疼痛的程淵，迅速從花壇中爬起來。
因為他剛纔清晰的看到，爆炸中有一條粗壯手臂從他身邊飛過。
那是趙大爺的手臂！
程淵一把擦掉嘴角的鮮血，眼睛中滿是血絲：“係統，給我吸收憤怒計量表！”
【檢測到憤怒情緒計量表已滿，是否覺醒憤怒序列？】
“是！”
【憤怒情緒正在吸收，憤怒計量表已清空。】
【檢測到多餘憤怒值，是否抽取寶箱？】
【拒絕抽取後，憤怒值自動填補到憤怒一階計量表。】
連續三條提示在程淵腦海中響起。
但他來不及過多考慮，程淵隻覺得一股無比狂暴的力量，瞬間降臨到他的體內。
憤怒！
無與倫比的憤怒！
程淵隻覺得自己的精神，在這一刻化作了憤怒的海洋。
他雙目猩紅，死死盯著不遠處的紫膿巨蜥，野獸般粗重的呼吸聲在夜幕下響起，隱約間竟有暗紅色霧氣從他口鼻中噴出。
程淵靠著為數不多的理智，沙啞的吐出兩個字。
“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