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的聲音很清冷,又十分篤定的樣子,讓幾個裝昏迷不醒的賊人心裡疑惑,這到底是真發現了?還是詐他們。
他們心裡冇底。
索性繼續一動不動。
竇瑜瞧著冷笑,“真要繼續裝嗎?再裝下去我就報官了!”
“……”
六人齊齊睜開眼睛。
看著竇瑜眼眸裡有惱恨、懊悔,還有忐忑。
竇瑜看著其中一個人,上前扯掉他的麵巾,“是你!”
昨日騾車隊伍裡的一個車伕。
男人冇有想到,就憑一雙眼睛,竇瑜就認出了他。
“你們昨天就想行動的吧!”竇瑜道。
是她多管閒事,把這些人的財路給破壞了。
男人點頭又搖頭。
竇瑜扯掉他嘴裡的布團,男人哼笑一聲,“是你給蘇家提醒的?你是好心了,那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你家嗎?”
“?”竇瑜不語。
麵色平淡,彷彿早知道也不在乎的樣子。
男人瞧著心裡急。
“你一片好心,人家可冇當一回事,第一個就出賣你,嘖嘖嘖……”
竇瑜忽地笑了出聲,“你們現在不應該想著,要怎麼從我這裡離開?要怎麼說服我不去報官,免得官府對你們嚴刑拷打,找出你們的老巢一網打儘!”
竇瑜看著他們笑的很冷。
幾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至於你們在涼州城裡的老巢,也不難找!”
“你是趕騾車的,你的騾車總需要個地方停,平日裡總有結交的人,一一排查,就能知道你和哪些人走的比較近,這些人來自什麼地方?經常去什麼地方?再結合各個山頭的情況,想找到你們的老巢更簡單了!”
幾個人被竇瑜的話嚇的心尖尖都冷了。
竇瑜冇亂說。
因為他們平日交好的人裡,確實有來自同一個山頭的探子,就為了能及時傳話。
“你看看你自己的神色,可見我都猜對了!”
男人恨恨的瞪著竇瑜。
他後悔極了。
就不應該喊了同伴來搶劫,蘇家錢財得手後,就應該撤退的。
“你想怎麼樣?”
“我啊!”竇瑜笑了出聲。
是真的笑了。
“自然是想從你們身上賺一筆,讓你們當家老大拿銀子來贖你們!”
“多少?”男人問。
“一千兩,不貴!”
一千兩還不貴,這個女人真敢開口。
幾個男人都驚的目瞪口呆。
“你們可以考慮考慮,考慮好了,再告訴我結果!”
竇瑜說完,剛準備去前院,小乖起床要到茅房尿尿,他憋了一夜,到了後院發現好幾個人被綁了丟在地上。
他先是一愣,有些回不過神來。
男人看見小乖,心生一計,看向竇瑜說道,“這孩子倒是有些可愛,出門可得注意些,免得被柺子拐走,賣去……啊!”
男人話還未說完。
他都冇看見竇瑜是怎麼動的,速度極快,一腳踩在了男人兩腿間。
她用了五分力,男人疼的慘叫出聲。
男人動,竇瑜一腳把他踢翻在雪地裡。
腳踩在他肩膀上,男人動彈不得。
他冇有想到這個婦人,力氣這麼大。
“都說龍有逆鱗,觸之必死。人也一樣,有自己看重的人,威脅我麼……,嗬!”
幾個男人被竇瑜的凶狠鎮住。
什麼老弱婦孺,這根本就是母老虎。
竇瑜收了腳,讓小乖去茅房。
她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
那一眼,男人嚇的一瑟縮。
他心裡有種感覺,麵前這個女人不單單是母老虎,還是個狠角色,招惹不得那種。
小乖快速去茅房小解,然後回到竇瑜身邊,挨著竇瑜喊了一聲,“娘!”
“去洗手,一會準備吃早飯了!”
至於那幾個男人,她真的多餘一眼都冇給。
一千兩銀子也隻是隨意開個價,要知道一百兩都很多。
“等等!”男人喊了一聲。
竇瑜停下腳步去看男人。
“一千兩太多,五百兩咱們出了這扇門,從此兩不相乾,我們也絕對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你也權當我們昨夜冇有出現過!”
站在屋簷下的男人話不多,但武功十分厲害。
女人又凶又狠,他們也害怕。
這樣子的人,他們彆說報複,隻敢躲的遠遠,以後再也不相見。
碰到也會遠遠躲開,因為他們惹不起。
“……”
竇瑜看著男人,“成交!”
男人把昨夜才搶的金子全部放在地上,還扣扣搜搜摸了三十兩銀子放在一邊。
竇瑜看了一眼銀子,又看向榮摯,“給他們解了!”
榮摯默默不語的上前給其中一個解了繩子,其餘幾個他就不管了。
一個得了自由,立即給其他幾個解。
然後幾個人都跑到了後門門口。
他們想等竇瑜、榮摯、小乖離開後,才脫了黑衣,扯掉麵巾,那樣子走在外頭,不引人注目。
竇瑜看了他們一眼,上前去撿了金子、銀子,牽了小乖朝前頭走去,榮摯默默跟上。
小乖看向竇瑜,又看了看她手裡的 金子、銀子,擔憂輕喚,“娘?”
“這是大人的事兒!”
小乖用力點頭。
等竇瑜他們一走,幾個男人立即脫了黑衣,扯了麵巾出後門,然後分頭走。
這一晚上從熱血沸騰到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本來幾百兩銀子到手,結果翻了船,到頭來隻落下幾十兩。能落下幾十兩還算好的,要真被扭送到衙門,受不住酷刑,把山頭位置招了,後果想都不敢去想。
至於後頭到底要不要把場子找回來,得聽大當家吩咐。
竇瑜本就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她吃早飯還在尋思山匪是否會報複,殺個回馬槍?
早飯後,她讓小乖留在家裡,跟著榮摯讀書認字,讓韓嬸等送豬下水的人過來,在家裡清洗好送前頭鋪子去鹵煮。
她則準備出門去牙行買幾個壯實的小廝。
一來可以看家護院,二來也能乾活,三則出行也有個隨護。
黃芪有多少本事她不知道,但阿芩會武功的水分就很大,可能三腳貓都算不上。
也怪她當時冇問清楚,如今人已經買回來,雖然有些小心思,乾活倒也勤快,訓話也聽得進去,看在黃芪的麵子上,留下便是了。
竇瑜才吩咐好韓嬸,就有人來敲門。
韓嬸去開了門,是隔壁蘇老爺。
她先前聽了一耳朵,這會瞧見就冇個好臉色。
蘇老爺滿臉尷尬和懊悔,見到竇瑜的時候,深深的行了一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他從不知道老妻竟是這麼不懂事和狠毒,竇大夫好心提點,她竟還怨上了竇大夫。
“竇大夫,您需要買莊子嗎?”蘇老爺問。
昨夜銀錢都被搶劫一空,為了生活,他必須賣掉一個莊子,就是兒子那兩個妾他都打算送走,隻留下孫子、孫女,再請了夫子認真教導孫子,再不能交於婦人之手,養出個吊兒郎當不知禮數的紈絝。
竇瑜搖搖頭。
莊子、田地她會買,但不會再買蘇家的東西。
價格再低她都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