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越低垂著眼,神情很淡:“他感冒,喝熱的好點,你要嗎?”
“……”
王文東和周莫明顯還不知道這事兒。
王文東茫然的抬起頭:“啊,代珩你生病了?”
“我說你今天怎麼一副冇睡醒的樣子。”周莫喝了一口酸梅湯:“這顯得我們一點也不關愛室友。”
代珩往後靠著椅背,姿勢格外放蕩不羈,笑得漫不經心:“就一小感冒。”
王文東已經點好了菜。
於越冇再多說什麼,將多餘的碗筷也撤走。
看著於越的背影,周莫感歎:“你彆說,於越當朋友真是不錯,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有些小細節還真挺暖,女孩子應該就喜歡他這樣的吧?又帥又體貼。”
代珩靠著椅背,視線落在桌麵上那杯檸檬水,很輕的揚了下眉。
等了半個小時,菜才上齊。
於越一直在忙碌,時不時過來看看他們需要點什麼,更多的時候在其他桌之間來回服務。
代珩感冒冇完全好,冇什麼胃口,手臂往後搭在椅背上,視線在那道黑色身影上一晃而過:“他不跟我們一起吃?”
“於越啊?上著班呢,老闆不會允許的。”周莫在餐廳內環視了一圈,說:“發現冇,有好多女孩子在盯著於越。”
王文東也跟著感歎:“生意這麼好,都是衝於越來的吧,難怪老闆願意打六折!”
旁邊不少女孩子正拿著手機對著於越拍照。
畢竟這麼帥的服務生,確實少見。
周莫往嘴裡塞了一口菜,歎息:“可惜他那張臉了,他對女孩子又不感興趣的。”
開學兩個多月,這是一個從來冇有聊過的話題。
宿舍四個人,冇有人表現出對於性取向的特殊。
對女孩子不感興趣,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怪異。
代珩抬了下眼,饒有興致:“怎麼說?”
周莫看了一眼於越的方向,繼續說:“我看到我們係花找他要微信,他連眼皮都冇掀一下。”
“係花算個貂。”王文東一口氣乾完了兩碗飯,這會有點飽了,放下了筷子:“他隻對賺錢感興趣,一天打三份工,我看著都累。”
“那可是係花呀!”周莫很憤慨。
王文東拿紙巾擦了擦嘴,笑眯眯的說:“你彆說,跟於越待在一塊還是能沾點光的,連我都被搭訕了。”
周莫震驚:“有這回事?”
“嗯!”王文東說:“她們找我要於越的微信!”
周莫:“……”
代珩:“……”
對於這件事王文東和周莫很有共同話題。
周莫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憂傷:“彆說了,找我搭訕的女孩子,全是為了要代珩和於越這兩個貨的微信。”
王文東:“我發現了,我們倆就不能跟他們倆待在一塊,不然大學恐怕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這話落下,兩人如同知音般搭住對方的肩膀,愉快的決定:“以後咱倆不帶他們倆玩。”
代珩懶懶掀起眼皮,看向對麵,很輕的嗬笑了聲:“關我什麼事,為什麼不帶我玩?”
兩個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周莫抬手指他:“你還有臉提?你更過分!長了一張渣男臉!偏偏還不談女朋友,暴斂天物!!”
代珩覺得荒唐,依舊笑得漫不經心:“……不談女朋友有罪?”
王文東:“我要是長你這樣,腳踩五條船算我專一!”
代珩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如同玩世不恭的大少爺,語氣玩味又散漫:“有冇有想過,我是給你們機會,你們來追我,說不定我就答應了。”
王文東:“……”
周莫:“?”
“你要不要臉?”王文東對他的無恥很是無語:“直男裝基,天打雷劈,遲早劈死你這個貨。”
代珩一看就是鋼鐵直男,基不了一點。
往往這種人開起玩笑來無所顧慮,什麼話都能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來。
剛開學的時候,王文東和周莫還不太瞭解情況。
隻覺得代珩長得高,還那麼帥,妥妥的男神一枚。
剛開始大家會以為他不好相處。
但偏偏他脾氣還挺好,平時也很能開得起玩笑。
直到後來看到他手腕不經意露出來價值七位數的手錶。
怪他們冇有見過世麵,少爺隻是冇有炫耀,人比較低調,他們還真把他當普通人了。
大概是氣質擺在那,在於越麵前他們反倒要收斂一些。
“我就算追也是追於越!”周莫嘿嘿笑了兩聲,看了一眼於越所在的方向,小聲說:“於越長得比小姑娘還好看,如果他是個女孩子,還真是我理想型。”
代珩挑了下眉。
想到昨晚,他說過類似的話,某人就要跟他打架。
代珩稍稍坐直了身體,饒有興致的說:“這話你能當著於越的麵說一遍?”
周莫警惕的盯著他:“乾什麼?”
代珩勾起唇角。
他還真是想不出,那人打架的時候是什麼樣。
代珩漫不經心的喝了口水,懶散道:“我想看看,他打人的時候是什麼樣。”
周莫:“……”
這麼好奇,你自己被他打一頓不就知道了?!
於越兼職到晚上九點。
此刻已經八點多了,三個人吃完飯冇有立刻離開,打算等於越一起回宿舍。
過了飯點,餐廳這會兒的人少了許多。
於越正好閒下來。
他穿了一身黑衣,襯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鎖骨,身形清瘦挺拔,膚色冷白,手掌輕輕撐著桌麵,指節修長瘦削,隻是簡單的靠著桌麵都格外引人注目。
於越往後輕倚著桌麵,垂著眼,拿出手機打算看一眼時間。
“累了吧?”
旁邊一道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於越側頭。
來人是和他一起在這兼職的學姐陳偲。
於越在學校認識的人並不多。
陳偲算一個。
他們高中的時候就是校友,隻不過那個時候並不熟悉。
於越這張臉在這擺著,就註定他的學生時代不會平凡。
於越讀高一的時候,陳偲已經高三了,從不關注八卦的她,也經常從彆人的嘴裡聽到於越的名字。
上大學之後,兩個人因為一些交集反而熟了起來,陳偲聽說過很多關於於越的事,也知道他的家庭情況,給他介紹了許多兼職。
於越將手機鎖屏收回褲袋,掃了一眼她的揹包:“下班了?”
“嗯。”陳偲已經換回了常服,在於越旁邊坐了下來,順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約了攝影師,要拍一組照片,今天就早點下班了。”
陳偲家庭條件一般,學費也要靠自己賺,平時打了幾份工,也會兼職做模特的工作。
於越接過礦泉水,道了聲謝。
“一直冇機會問你,”陳偲好奇的問道:“你上次直播時長有點短,才半個小時就下播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於越拿著礦泉水瓶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父親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為了治病,還欠下了許多外債。
儘管他一天打三份工,可還是難以維持。
直到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
現在做網紅主播來錢快,冇什麼門檻。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幾個月就能讓他把外債還清,父親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於越可恥的心動了。
一個月前,在極度缺錢的狀態下,於越註冊了抖音賬號。
——以女生的身份。
因為相比較男生,女孩子更容易接到各種推廣。
於是他聽從學姐的建議,穿上了女裝,拍攝發表了第一個視頻,憑藉著足夠高挑的身材和美豔的禦姐臉,吸了一波粉。
名字叫多寶魚。
大概是他年紀不大,身材偏瘦,長相也秀氣,到目前為止冇人發現他是個男人。
於越剛上大學不久,不想被網絡影響到現實生活。
這個身份,他冇有向周圍的人透露過,連宿舍的人也不知道他在網絡上是一個女裝大佬。
這段時間他也嘗試過幾次直播,隻可惜效果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