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剛剛恢複一點知覺,他就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體溫還在上升,臉上滾燙,應該是起熱了。
那個女人,不管她是傻的還是裝的,顏良都覺得自己必須儘快恢複。眼下這種情況,除了自救,彆無他路可走。
取了柴火在灶台前麵,藉助埋起來的碳火把火點燃,他一個人蹲在火跟前,脫掉鞋子,露出泡的發漲,爛的不成樣子的腳。
烤乾了衣裳和鞋子,他起身還冇有走兩步,身子晃了晃,伸手一把抓住棚子口上的柱子,身體一軟,倒過去不省人事。
昭昭聽見動靜坐起身,小臉陰沉,眉頭微擰。人果然不能心軟,一時心軟,後患無窮。
起身穿上襖,冷的她忍不住打寒顫。
走到棚子口上,蹲下來看著燒的滿臉通紅的男人歎氣。
“黑子,你說我是該把他拖進來還是直接丟出去啊?”
黑子趴在狗窩裡麵抬了抬眼皮,它也不造啊!
昭昭想了想還是把人拖進來,丟到了草堆裡頭,看了看床上的被子猶豫不決,不知道是不是該犧牲一下把被子給這個人蓋。
最後還是罷了,她冇有捨己爲人的菩薩心腸 就不要因為一個不相乾的人為難自己了。隨後從床頭拽了一把藥材下來丟在鍋裡麵熬湯。
那是她先前順手帶回來的小柴胡,本來以為不會用到 冇有想到這會兒卻用上了。
熬了柴胡湯,掐著顏良的下顎把藥給他灌進去之後她就不管了。
做到這份上,她已經算得上是日行一善了,若這人最後還是死了,那隻能怪他命短。
灌完藥她想再回床上躺著,但是這會兒回過味來,隻覺得屋裡多了一個男人讓人膈應的不行。
想了想看了看外頭的雪冇有飄了,去菜窖裡麵扒了一扇風的半乾的野豬肉,用刀利索的剁下一隻後腿下來,用繩子栓在一起,又提了半袋白麪出了棚子。
身子如同一張被寒風捲起來的枯葉一般朝山下飄去,所經之處,那雪地裡連半點痕跡都冇有留下。
棚子裡麵原本昏睡著的男人站在院子口上,看著那雪地,眸子裡麵閃過一道寒光。
昭昭扛著肉和糧直接去了老槐樹跟前,院子門是從裡麵閂上的,張氏在屋裡。
這個天,也冇法出屋。
昭昭冇有敲門,直接從籬笆上翻進去,她冇有打算跟張氏說話敘舊,她打算把東西放下就走。
剛剛到院子裡麵,就聽見屋子裡張氏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聽到這聲音,她就想起了林長生。
那些日子,林長生經常這樣斷斷續續的咳嗽,咳的讓人揪心。可是後來人死了她才知道,比起永遠的離開,咳嗽算什麼。
輕輕的噓了一口氣,原本想著放下東西就離開的,結果鬼使神差的把肉和糧食直接提進張氏住的那屋子。
屋子裡的窗戶開著,冷風嗖嗖的往進灌,張氏盤腿坐在炕上,手裡正納著一隻鞋底子。
昭昭走路冇有多大聲音,出現的有些突兀。
張氏愣了愣,喊了一聲:“昭昭?”語氣中帶著一股子不敢置信。
昭昭看著她一臉的青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月餘不見,張氏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好幾歲。
“我給你送了些肉和糧來,你,你不要再給彆人了。”說完,把東西放在牆邊上,從身上掏出一吊錢放在炕桌上:“不舒服的話就去找餘大夫開點藥,要不了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