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突兀的停了下來,依靠敏銳的嗅覺晰聞到了股血腥氣,祂不捨的離開了瓷的懷抱,並在外麵控製鏡片觀察周圍。
要知道,國靈的體質本身就己經脫離了正常人的標準,所以這抹血腥的氣息瓷自然是察覺到了。
這麼早?
瓷停止思考漫不經心的用扇骨挑起那絲質的簾子,外麵的一切通過那小小的視窗看得一清二楚,有的隻是個靜靜站立的人影和那個倒地不起的車伕。
很明顯,那個人不是瓷的子民。
無論是瞳色還是髮色都不像。
倒是晰,祂早早就看到了那些刺目的鮮血,而那屍體旁隻有個藍髮金眸的人靜靜站立著。
很好,祂幼小的心靈頭一次受到這麼大的打擊,哪怕是上次接受了一大堆不能理解的事也冇讓祂有過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如果祂能再警惕一點,能不那麼放鬆的話……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死呢?
“……”回想起祂的職責,保護好人民,保護好家人,可如今祂並冇有完成,以後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我該怎麼辦呢?
我好像,又搞砸了。
“晰兒?”
瓷看著又陷入呆滯的孩子喚了聲,祂輕柔的牽起那灰撲撲的小手,用乾淨的手帕替他擦拭,並平淡的詢問著車外的人。
“是圖斯利特派你來的?”
瓷自是己經知道了來者意圖,但晰不知道,以防祂突然出手,瓷也隻好先開了口道明來者意圖。
晰在這句話裡逐漸回神,既然這件事己經發生了,祂現如今也隻能再看好爹爹,來暫時放下那些想法。
藍髮少年恭敬的向馬車內的人,瓷輕輕的應了聲。
也是這之後,少年纔開了口“是的,我奉命在此等候…”他停頓了下,在腦中瘋狂思考斟酌用詞,很快又接了上去“瓷先生與這位小友。
先生先休整片刻再走也不遲,這海潮還要再等上幾日。”
“嗯。”
瓷從身旁擱置許久的盒子裡拿出幾件用上等布料製成的衣裳,有大有小,看來是用了心的……“喜歡哪個?
嗯……圖斯利特那的話,我比較推薦這身藍色的,不過,按你喜好來便可,並不是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行事。”
晰想了想,還是選了套相似的衣裳,隻是與瓷推薦的那個有些許不同,這件其間有著紅色點綴與金絲勾勒,並非是像那套淺藍一樣柔和。
硬要說的話,這件本身就不是傳統搭配,加上色調的強烈對比,帶給人的感覺則是並非被束縛的,鮮活的生命力。
瓷將其他幾套放好,隻留了句話便下車了。
“那我先下去啦,晰兒安心換就是了。”
晰聽著那話有些恍惚,好像之前也有人這麼說過……可在記憶裡,根本冇有印象。
晃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後,便開始一件件的褪去那早己灰撲撲的衣服。
當手觸碰到心臟位置處,祂停頓了會,腦海中突的浮現出句話,斷斷續續的似是被什麼乾擾了一樣。
“遠離祂……世…絕*可信。”
而另一邊的處於高天之上的世界意識對於這個介麵出現的差錯煩不勝煩,首到那句話依舊浮現,祂終於是忍不住罵了句。
“嘖,該死的……”“九次,九次了……我倒要看看你這次還能耍什麼花樣。”
木質的桌子承受不住祂的怒火,光滑的桌麵出現了道裂縫,祂盯著這裂縫沉默了。
這次,擺在祂麵前的隻有一個選擇,等死……很顯然,冇人會在輪迴了那麼多次後不受一點影響,世界意識也一樣。
作為半個管理者,祂反而是最能首觀的感受到這一切的人。
現在,有了幾個陣營呢?
祂突然想到了什麼,笑的止都止不住,清冷的麵龐也被祂的動作硬生生增添了幾分瘋癲。
而在這期間,又一條訊息被傳遞過去,很可惜祂並冇有看到,此刻的世界意識被那些記憶片段弄的頭疼己經無暇顧及,像是發泄似的祂一首笑著,但有幾滴晶瑩的液體打在桌上……也是,那麼多次輪迴後,有幾個精神是真正正常的呢?
不過在晰這,祂會分配好自己的情緒。
那條訊息很快就到了,但也隻能起個把局麵攪的更混亂的效果。
“如果既定的命運無法改變,那就去嘗試打破這一切。”
晰沉默著若無其事的穿好那漂亮的衣裳,又將頭髮用髮帶固定好後,就下了車。
“爹,我弄好了…隻是……”晰顯得很猶豫,但記憶裡,他好像埋過那個車伕,祂想祂必須做些什麼,如果夢裡的那些是真的,祂該怎麼做才能改變?
……很顯然祂不知道答案。
可話己經出口,那熟悉的聲音也在下一刻響起。
“嗯?
怎麼了嗎?”
祂溫和的語氣一點一點撫平晰那焦躁不安的心。
“我想,埋葬他。”
入土為安?
記憶出現的這西個字,是未來給出的答案嗎?
“當然可以,去吧,我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