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老朱狠狠的喝了一口茶葉沫子!說道:
“檢校之前便是吳王親軍,在咱們皇明立朝之後,呂昶,劉伯溫,他們建議咱裁撤檢校,咱也給他們麵子,也是讓他們驕縱些時日,讓他們銷聲匿跡了幾年……”
聽到這些話,朱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曆史上朱元璋建立錦衣衛是洪武十二年,洪武十三年就能辦得了胡惟庸案,而且把這個胡惟庸案辦的是轟轟烈烈,洪武二十多年的時候都有胡惟庸餘黨陸續歸案,誅連之多,簡直曠古絕倫。”
“就這樣狠辣的手段,怎麼可能是一幫新兵蛋子乾出來的?不科學呀!”
可是今天一看這些人,朱標可算全明白了,原來錦衣衛是有這些老特務作為底班,才能成長的那麼快,而且這些人跟著朱元璋,從元末的屍山血海裡殺出來,做事狠辣點兒,也就無可厚非了。
“毛驤!”
“臣在!”
一箇中等身材,體型精瘦的漢子,竄了過來,速度極快,好像就在地上點了幾下,就在三步開外跪了下來,五體投地。
朱標也感覺眼前一花,還冇有來得及驚歎,老朱就已經開口說道:
“毛驤,這是你小主子!”
“臣毛驤!拜見太子殿下!”
砰!砰!砰!
朱標伸手扶起,心中不由暗歎道:
“這小子果然是個狠人,這三下腦袋都磕破了皮,他卻一點表情都冇有,又仔細打量了一眼。”
朱標搖了搖頭,如果冇有老朱的介紹,他打死也不會相信這個麵容憨厚,彷彿老農一般的人物,竟然是明朝初期的殺人魔王!果然是蔫人出豹子!
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父子二人都是聰明人,這盤棋老朱下了十年,馬上就要斬了胡惟庸這條大龍了,朱標自然是樂見其成,至於說胡惟庸死後,要不要大肆株連?還是一步到位組建內閣,自然還是得看父子二人的商量。
毛驤磕完頭,就繼續乾活去了,剩下的那些人看到他額頭上的傷,乾活的效率莫名其妙的又加了一倍。
“陛下!太子爺!出鹽了,出鹽了!”
二虎手舞足蹈的抬著一口大鍋,放在了爺倆麵前。
因為有之前的經驗,這回誰都冇有動,都看著朱標,朱標點點頭說道:
“這回冇問題了,妥妥的精鹽!我嚐嚐……”
話音未落,朱標的後脖領子又傳來了熟悉的感覺,雙腳離地,又被闆闆正正的被放在了一邊兒。
老朱示意了一下二虎。
二虎當下帶著幾個人,從一旁的木箱子裡拖拽出了幾個死囚,這幾個死囚眼睛和耳朵被麻布纏的嚴嚴實實!
還冇有反應過來,二虎就給每個人都灌了大半碗的礦鹽!也不管幾個人在地上鹹的亂扭……
老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幾個死囚犯。
朱標在一旁看在眼裡,心裡默默的歎息了一聲。
“他還是低估了老朱愛民的心思,現在的老朱,腦子裡邊已經冇有了鹽業衙門,冇有了朝廷賦稅,隻是在想著百姓能不能吃上鹽而已,這樣的皇帝纔是天命所歸!”
一炷香的時間,老朱急的滿地亂走。
兩柱香的時間,老朱坐在凳子上喝茶葉沫子。
三柱香的時間,老朱眉心帶著喜悅。
還不等第四柱香燒完,老朱就已經仰天大笑:
“標兒啊,標兒,你可給咱立下了大功勞啊!標兒說你想要什麼賞賜,咱全都應了你!哈哈哈哈………”
看到老朱如此高興,朱標也興高采烈,雖然他早已經知道結果,但是這件事情,是他來到大明以後,辦成的第一件實事!對他的太子生涯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這是鹽?”
其中一個死囚犯已經緩過神兒來,仔細的品了品,嘴裡的味道,順口就說了出來。
老朱聽到了他的聲音,笑容一下子就收斂了,麵無表情地對二虎吩咐道:
“你拿著咱的金批令箭,去刑部大牢,把所有的死囚犯都調到這兒來!全力煉製礦鹽!”
還有!老朱掃了一眼……
“這幾個雜碎,一天給他們喂一斤這種鹽!十天之後如果不死!就算他們命好,讓他們永遠在這裡煉製礦鹽吧!”
“臣,遵旨!”
“今天咱很高興,去弄些羊在這裡烤!大夥都有份啊!一塊樂嗬樂嗬!”
“臣等謝過陛下!…………”
聽著下邊的歡呼聲,老朱回過頭來對朱標小聲說道:
“咱們爺們馬上就要用著他們賣命了,今天晚上你這個小主子,和他們喝幾杯酒,咱歲數大了,不勝酒力!”
朱標聽完這話心裡一陣感動,老朱這個當爹的可對他一點保留都冇有,連隱藏多年的特務團隊,都可以讓他隨意收買人心,這要是通古斯皇子,碰了酋長的血滴子,那不還得直接宗人府圈禁到死啊?!
天色漸暗,大堆大堆的篝火也被點燃了,一隻隻肥羊被架在篝火上,烤的滋滋直冒油。
最鮮嫩的地方,肯定最先被擺上了老朱父子的餐桌,焦香可口的羊肋條,滋滋冒油的羊大腿,讓朱標不由的食指大動。
“吃!吃!多吃!”
老朱一個勁的把肉往朱標的麵前擺,嘴裡還在不斷的催促朱標多吃。
朱標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羊腿大快朵頤,看的老朱眉開眼笑,竟然親自給朱標倒了一盅酒說道:
“這吃羊肉必須得喝點兒酒,不喝酒,羊肉在肚子裡化的慢,容易積食。”
火光之下,老朱半白的鬍鬚一翹一翹的。
這時候的老朱已經不是大明的皇帝,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兒女吃的多,長的壯!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朱標啃完一條羊腿,便拿著酒杯去下邊走了一圈,所有人都是受寵若驚,紛紛大碗迴應。
老朱也拿起酒碗,衝著下邊比劃了一下,抿了一口。
整個皇莊的氣氛頓時就達了頂點。
幾個可憐的死囚犯,則又被灌了一大碗的食鹽,被鎖在了水桶旁邊,喝水可以隨意,吃肉就彆想了。
與此同時應天皇宮。
稟皇後孃娘,奴婢真不知道皇爺去哪兒了呀。
皇後孃娘,您明察呀。
滿倉和苟寶,兩個宮裡炙手可熱的大太監,跪在地上嚇得哆裡哆嗦。
皇帝和太子爺同時不見了。
這可是天下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