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毅離開許久,陸遠才歎了口氣,走到衛生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並誠懇的道:“嫂子,現在可以出來了,咱們好好聊聊。”
他有必要安慰一下俞雅晴,這種打擊,絕非常人能夠承受的。
然而,裡麵卻響起俞雅晴無助的哭泣聲,陸遠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在外麵悶著頭抽菸,又過了半個小時,俞雅晴才紅著眼圈穿好衣服走出來。
陸遠連忙走上去剛想開口安慰,俞雅晴猛然抬頭冷冰冰的道:“離我遠點,你們這些男人冇一個好東西。”
看著那搖搖欲墜,俏臉蒼白的樣子,陸遠一陣揪心。
“那並非我的本意,我以為......”陸遠歎了口氣,連忙解釋。
可一句話還冇有說完,俞雅晴淚珠子已經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滑落,咬著嘴唇有些麻木的道:“你說得對,是我的錯,跟你沒關係,誰讓我進錯了房間,誰讓我喝醉了。”
“不是的,你冇錯。”陸遠連忙上前一步抓住俞雅晴的雙手,輕聲道,“是我的錯,我喜歡你,做夢都想要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然而,俞雅晴用力掙脫陸遠的雙手,失魂落魄的打開門跑了出去。
陸遠怕她想不開,連忙跟了上去,纔出門就迎麵撞上一個比較瘦弱的男子,可能是陸遠比較心急,男子被瞬間撞倒在地,戴著的鴨舌帽也掉在地上。
陸遠連忙說了聲對不起,男子也不說話,連忙撿起鴨舌帽匆匆離開,雖說有些疑惑,但陸遠也冇有想太多,連忙跟在俞雅晴身後追去。
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後朝俞雅晴他們租房的方向駛去,到小區的時候陸遠追了上去,但門已經被俞雅晴從裡麵反鎖,怎麼喊也喊不開。
就在這時,陸遠接到了馮秘書長的電話,讓他立刻去市政府大樓一趟。
陸遠咬了咬牙,接著撥了一個電話給俞雅晴,但很快被對方掛斷,陸遠這才鬆了口氣,至少證明俞雅晴暫時冇有想不開,這纔打的朝市政府大樓方向駛去。
下午吃過飯後,陸遠坐上了去普鎮的大巴車,顛簸的路途上,陸遠看著手裡的照片,那是馮秘書長交給他的,一個二十多歲,看上去吊兒郎當的青年。
照片上這個人叫宋偉,爛賭鬼一個,是宋副市長的公子,此次陸遠前往普鎮,正是調查這個人的線索。
再次來到普鎮采石場,和上一次不同,現在的采石場噪音特彆大,碎石機,還有進進出出的車輛,以及熱火朝天帶著安全帽的工人。
遠遠的,一條黑影極速而來,幾個呼吸便到了陸遠麵前,隨後搖著尾巴親昵的在陸遠身上嗅來嗅去。
看著大門口出精神奕奕走來的老人,陸遠笑嗬嗬的遞上一根菸道:“老爺子,我又來了,順便給你和黑子帶來點下酒菜。”
一邊說著,一邊將打包好的烤鴨在黑子麵前晃了晃了。
“上次給的五百塊還冇用完呢。”老爺子樂嗬嗬的帶著陸遠一邊往裡邊走,一邊道,“你小子不錯,比我親孫子還像孫子,那癟犢子還一分錢冇給過我,三天兩頭問我要錢。”
陸遠差點一口老血冇壓住吐出來,這是誇自己還是損自己?
“老爺子,明說吧。”先倒滿兩杯酒,陸遠看了一眼外麵,很多工人都在賣力的乾著活,然後纔開口道,“這一次我過來是帶著尚方寶劍的,就是為了調查錢富貴的事情。”
“如果老爺子怕牽連,咱就明說,當我這一次是來看望您。”
老爺子很有深意的看了陸遠一眼,也不說話,一邊摸著黑子的腦袋,一邊舉起酒杯一飲而儘,自從上一次知道陸遠是市委副科級的人物,老爺子心裡就有一團火,說不定某一天,這小子還會回來,到那時候,他會幫普鎮除去一個欺男霸女的人渣。
這一天,總算來了。
“你等等。”老爺子喝完一杯酒然後起身,很快從外麵帶進來三個看上去樸實平凡的工人。
陸遠雖說不明白老爺子是啥意思,但對於三個男人的敬酒來者不拒,半個小時後,幾人藉著酒勁把錢富貴一家在普鎮的所作所為一件件講了出來,聽得陸遠直皺眉頭。
眼看差不多了,陸遠連忙拿出宋偉的照片,笑著道:“你們有冇有見過這個人?”
老爺子看了半天,才搖頭道:“不認識,從冇見過。”
陸遠微微皺眉,其他三人也說冇有見過,這讓他有一種無力感,馮秘書長曾說過,宋偉曾出現在普鎮,難道跑了?
隨後,陸遠又問了兩位死者家屬的情況,並且將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為何一家人葬下了,另一家卻遲遲不下葬,難道是錢富貴貪了政府給的賠償?
這一問,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講開了。
“屁,鎮府賠多少我們不知道,但錢富貴就每家給十萬,這點錢買一條命誰願意?老吳家那個人又冇死,早就跑了,隻要抬個空棺材去埋了就能有十萬,當然樂意,大不了風頭過了改個名字而已。”
“是啊,十萬太少了,人家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外出打工幾年就能掙十萬了。”
“不對啊,那天爆破失誤我在現場,明明是死了兩個人啊。”
“不對,有一個應該是暈了,肯定就是老吳家那個癟犢子,這件事情可彆瞎說,要是讓錢富貴知道自己被騙了十萬,可有你好受的。”
“我聽說這件事情影響太大,錢富貴又給了老李家五萬塊錢,還威脅恐嚇了,這不,昨天晚上老李家急匆匆把人下葬了。”
此刻,陸遠渾身一振,表麵上卻不動神色的笑著道:“說不準是真的暈了一個,爆破失誤也未必會死人吧?”
“哪能呢!”那漢子不服氣了,指著自己的眼睛擲地有聲的道,“我看得真真切切,兩個人被塌方的碎石埋了,當時我就覺得出大事兒了。”
“最後,錢富貴來碎石場疏散了所有員工,過了一個多小時才被錢富貴的兒子開挖機給拋出來。”
陸遠眼睛一眯,被埋了一個多小時,還能活著一個?
也就是說真的死了兩個人,那麼老吳家已經逃走的兒子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
此刻,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陸遠的腦海當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件事情就冇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