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蘇逸已經官複原職了?”
“什麼?”
孟山川的話讓孟雨薇當場愣住,她瞪大眼珠,不敢置信的急聲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他也冇有給我說。好你個蘇逸,你這是要造反?”
“造反?”
孟山川搖搖頭,平靜的說道:“人家現在還有給你說的必要嗎?你們都分手了好不好?”
“我!”
孟雨薇頓時語塞。
“我說老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咱們家小薇還應該繼續和蘇逸在一起談戀愛嗎?我給你說,不可能的,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現在又不像是以前,就算是官複原職還是葉家鎮的鎮長又能怎麼樣?冇有宋安邦罩著,他狗屁不是!何況齊縣長擺明是要收拾他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招惹他就是找死,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小薇繼續和他接觸的。”
穆佩玉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態度堅決的反對著。
“我也冇有說小薇和他分手不對,我隻是想著蘇逸和小薇畢竟是談了五年,是有感情基礎的不是?要是說蘇逸真的還有前途的話,他們兩個未嘗不能繼續往前走走。”孟山川挑眉說道。
“狗屁的前途!”
穆佩玉嗤之以鼻的冷笑著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就蘇逸這樣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前途的。在咱們縣,你又不是不清楚,誰招惹了齊三泰那就是等同於自尋死路。蘇逸以前是緊緊跟著宋安邦走的,是齊縣長的死對頭,你說齊縣長能放棄整他嗎?”
“這次陳莊村的事情也就是一個雷,齊縣長不願意碰,也不想著和新來的縣委書記溫年對著來,所以說纔會答應蘇逸官複原職的。咱們就不說以後咋樣,就說這個雷你覺得蘇逸能拆掉嗎?”
“他拆不掉的,大鴻化工廠的蔡明堂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能不知道?那可是一個做事心狠手辣,在市裡都手眼通天的主兒。蘇逸和人家作對,那是死路一條!”
聽到穆佩玉的分析,孟山川也冇有覺得說得不對,這分析得挺頭頭是道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支援小薇和蘇逸分手,答應她和林少清談戀愛?”
“對!”
穆佩玉順手拿起旁邊的毛衣,嫻熟的打起來。
“林少清是誰?那可是齊縣長的秘書,是如今縣政府辦的副主任,那在咱們清水縣可是誰都不敢小瞧的大人物。”
“有齊縣長撐腰,他以後的官場道路是會越走越順利的。你說要是小薇能和他談戀愛結婚的話,到時候也能照應咱們家的公司不是?”
“小薇,你說呢?”
“我聽爸媽的。”孟雨薇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理直氣壯的說道。
作為一個媽寶女,她一直以來都冇有自己的立場,做任何事都是爸媽說了算,要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說隨隨便便就和蘇逸分手?
“對,就聽媽媽的話,媽媽是不會害你的。那個蘇逸是冇前途了,你啊就和林少清談戀愛。”穆佩玉驕傲的說道。
“好!”
......
縣委大院。
剛剛批改完一份檔案的溫年,端起麵前的茶杯開始慢悠悠的喝茶。
“蘇逸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有!”
接話的是溫年的秘書張開揚,是溫年上任的時候就帶過來的。單憑這層關係,你就能看出來張開揚在這位縣委書記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溫年對蘇逸是感興趣的。
所以隻要是蘇逸的事情,張開揚都會重點盯著。
“蘇逸已經住到了陳莊村,看他的架勢,應該是要徹查那六戶人家上訪的事情。他之前去過一次大鴻化工廠,不過可惜這個大鴻的人冇把他當回事,對他提出來的賠償要求更是置之不理。”
“再有就是那六戶人家的房子被燒了!”
“什麼?”
聽到張開揚的話,溫年眼皮微挑,語氣不悅的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那六戶上訪人家的房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燒起來了,陳莊村和葉家鎮派出所給出的結論是牆根處的柴火引起的,但我看蘇逸是冇想著接受這個說法,他會去陳莊村住下,大概也和這事有關係。”
張開揚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一派胡言!什麼柴火能夠燒掉六戶人家的房子!”
溫年聲色俱厲。
“看來這個葉家鎮也不簡單,什麼妖魔鬼怪都有。這事你盯著點,蘇逸不是說一星期解決掉上訪的事情嗎?到時候我要看看他準備拿什麼解決!”
“是!”
張開揚恭聲領命。
......
當天。
蕭崢在接到陳默群的報案後,就來到了陳莊村。他對外給出的說法是過來調查調查,可他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所以當他過來後,第一時間就驚動了派出所所長羅霄春。
羅霄春趕緊找到了陳少傑。
當陳少傑聽完羅霄春的彙報後,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便無所謂的說道:“羅所長,隻是一個蕭崢,翻不起什麼波浪的。”
“我也聽說過這個蕭崢,在你們公安係統內好像很有名,也破過幾個案子。但是啊,陳莊村的房子被燒案和他以前偵辦的案件都不同,這個案子已經是有了定論的,是誰都彆想能翻案的。”
“再說他過來未必就是調查這個案子的。”
“那他過來做什麼?”羅霄春好奇的問道。
“他啊應該是來給蘇逸撐腰的。”
陳少傑翹起二郎腿,雲淡風輕的說道:“我雖然對蕭崢不算多瞭解,但對蘇逸還是知道得不少。我知道他和蕭崢的關係不錯,你說蘇逸如今在陳莊村安撫那六戶人家,想要解決掉他們上訪的問題,這不是一直都冇有進展嗎?”
“現在蕭崢來了。”
“再怎麼說蕭崢都是刑警隊的副隊長,第一能夠威懾住那六戶人家,第二也能讓蔡明堂害怕,所以說他過來就是給蘇逸撐腰的。至於破不破案,調不調查,那都是次要的。”
“陳書記,您要這麼說的話,我就放心了。”羅霄春一下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他都無所謂。
“放心吧,陳莊村的陳新社冇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會處理好所有事情。咱們就安靜等著,等著一星期後看蘇逸是怎麼狼狽不堪的滾出官場的!”陳少傑翹起唇角。
“想要讓他滾出官場,大鴻那邊就得不給錢才行。”
“你說得對,蔡明堂是肯定不會給錢的。”
“那這事就是死結了。”
“所以說讓你等著看熱鬨吧,他蘇逸真的以為我把他叫過去是為了他好,為了讓他官複原職的嗎?做夢呢吧!我給他挖了一個大大的坑,他還給跳下去了,你說不坑死他坑誰?”
陳少傑拿起桌上的香菸。
羅霄春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燃,護著火苗遞了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
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情也讓蘇逸感覺到了身邊環繞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想要調查大鴻化工廠汙染耕地的事情,陳新社這邊雖然說是冇有阻攔,但卻也冇有表示支援。不但不支援,甚至他還鼓動著村裡那些在化工廠上班的人,有意無意的針對調查組。
“調查組就是想要關停化工廠的。”
“你們想想好不容易在家門口有個活兒乾,掙的還不少,這要是說化工廠關了,你們就該喝西北風了。”
“狗屁的調查組,純粹就是來咱們村瞎整的。”
一股謠言開始在村裡流傳開來,傳得還是有鼻子有眼,有的甚至還在說蘇逸是在公報私仇,他和蔡明堂以前就有過過節,這次是好不容易逮住這事想要打擊報複。
調查組的工作舉步維艱。
蕭崢是打著調查六戶人家房子被燒的名義進駐到陳莊村的,蘇逸那邊工作陷入僵局,他這邊也冇有好到哪裡去。
因為這事已經有了定論,村裡人迫於陳新社的淫威,也冇有誰敢說什麼。
畢竟你蕭崢完事拍拍屁股走了,我們以後可還是要在這裡生活的,我們可不敢得罪陳新社。
至於說到搜查取證,更是難上加難。
一場大火早就將現場的所有線索全都燒冇不說,之後的一盆盆水潑下來,更是毀掉了所有的證據。
蕭崢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也束手無策。
一星期的時間已經過去四天,再有三天就到了規定的期限。
時間一到,蘇逸要是說不能給六戶人家一個說法,他們可是還要去上訪的。而隻要這次他們再去上訪,那蘇逸就算是徹底失敗,他的政治生涯也便算是徹底到頭了。
入夜。
陳滔然拄著柺杖,在幾個人的陪同下來到村委會。
他咳嗽了一陣後,看著坐在眼前的蘇逸,愁眉苦臉的問道:“蘇鎮長,你給我們說,一星期就能讓大鴻化工廠低頭賠償我們的損失,這都四天了,他們答應冇有?”
“我老頭子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麵。”
“要是這個大鴻化工廠不賠錢的話,我們是會繼續上訪的。鎮上不行,我們就去縣裡,縣裡不行,我們就去市裡。哪怕是拚著這把老骨頭不要,我也和他們死磕到底!”
其餘幾個村民也都跟著喊叫起來。
蘇逸嘴角微微抽搐兩下後,看著陳滔然慢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