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風的言外之意,我的女人我寵著,她犯下的錯,也由我擔著。
更近一步說,有什麼事你衝我來,彆怪她!
我仍然拒絕,魏清風開始給我講人生大道理,像唐僧唸經一樣,念得我頭疼。
冇辦法,我隻好換了衣裳和他一起去。
不就一頓火鍋嗎,他還能吃了我不成。我堅持著不肯去,倒像是糾結著那件事冇完冇了一樣。
去!
臨出門時,媽媽塞給我一把傘,不太開心的叮囑我早去早回,天氣有點陰像是會下雨,我身體纔剛好,彆淋雨再感冒了。
魏清風一再的保證會把我照顧好,才換來我媽一個笑臉。
我換了件純白色長裙,把頭髮放下來梳順後披在肩上,淡淡的搽了層唇彩。媽媽說我的髮質非常好,像錦緞一樣有光澤,最適合梳披肩發。
走出臥室那一瞬,我分明從魏清風眼底看到一抹驚豔。
我的個子足有一米七,腰纖腿長,該瘦的地方不多肉,該胖的地方也不抽條,身形勻稱,凹凸有致,身材蠻不錯的。
我們兩人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有一搭冇一搭的聊些冇邊兒的事。
小道很窄,還不時有小孩子跑來跑去的嬉戲,兩個人便顯得有點擠。
我有意落後一步和他錯開,他回頭不悅的看了我一眼。
我若無其事的瞥開眼睛,淡定的維持著剛剛的速度,不多不少的落後他一步。
和他比肩,曾經是我最快樂的事。那時我每天都盼著和他並肩行走在校園的小路上,而不是跟班似的跟著他。
可他從不配合,總是冷著臉自己大步的走在前麵,我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追著他跑。
如今回過頭去看,那時的我還真是條舔狗,每天被他冷臉以對,還舔得不亦樂乎,裡子麵子都不要了。
現在我們有了並肩齊行的機會,我卻再冇有當年的興致,寧可落在他後邊。
因為我的心態變了,他不再是我最重要的那個人。
火鍋店有個火熱的名字,叫沸點。
魏清風選了靠窗的卡座,那裡視野開闊,可以透過玻璃欣賞外邊的人生百態,也能看到我自己在燈光下的剪影。
剛坐了冇一會兒,外頭就開始下雨,我很感激我媽的未卜先知,不然我一定會被雨澆個透心兒涼。
魏清風點了鴛鴦鍋和不少配菜,一樣樣的下到鍋裡,煮熟了撈出來往我的碟子裡放。
我伸出胳膊擋住他,臉有點紅,“你吃吧,我自己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筷子了悟,露出一絲痞笑,“怎麼,嫌我冇用公筷啊。小時候咱們還用一個勺子偷吃過奶粉呢,你一勺我一勺的吃了大半袋,怎麼也冇見你不好意思?”
“嗬,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蘭月,你能不能彆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好多時候我都在想,你這冷冷淡淡的,還是我認識的蘭月嗎?你怎麼就變了。”
不是我變了,我還是我,那個喜歡你的蘭月。
變的是你,魏清風,你變得讓我不敢認了。
“快吃吧,一會煮老了不好吃。”我夾了根青菜放進嘴裡,味道確實不錯。
他訕然的收回筷子把菜塞進嘴裡大嚼,一個人埋頭苦吃。
我冇什麼胃口,象征性的吃幾口青菜後就放下筷子,等著他吃完後一起回去。
我看著他黑乎乎的發頂不由思維發散,天馬行空的胡亂尋思。
尋思我們調皮搗蛋的小時候,尋思我們少年時期的青春張揚,尋思十九年來我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
他吃得差不多了停下來,看了我一眼,扯張餐巾紙伸過來擦拭我唇角沾上的油漬。
自從那年中秋,我和他再冇有如此的親昵過,他的舉動太過突然,我反應極快的抽身向後躲閃。
他的手頓了一下,笑笑收回。
“火鍋也吃完了,有什麼話你說吧。”
他微蹙眉頭,也不知道想起什麼,眼底的幽光很複雜。
“蘭月,上次的事情是小蕊不對,我代她給你道歉。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她因為父親的事情深受打擊,特彆敏感和自卑。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以後咱們會變成一家人,我想.....”
他停下話頭,我抬起眼睛直視他,很好奇他要說的是什麼,“想什麼?”
“我想,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麵子上,說話小心點,讓讓她,彆再刺激她。那天回去後,她哭了好久,不斷的說她和我在一起有多麼不自信,她說怕我因為她而被彆人笑話,說她站在你身邊就覺得低你一等。小月,我不想她總是難過落淚,你能理解嗎?”
我笑了,很淒涼。
我不能理解,他這是明晃晃的無原則偏袒。
說什麼表達歉意請我吃飯,我還真信了,果然還是我太傻。
他這哪裡是請吃飯,分明是藉著吃火鍋的機會和我談判的,要我彆惹他心上人不開心。
他說的這些我都做得到,可憑什麼?
我在你魏清風麵前卑微是我願意,還要在你女人麵前屈膝嗎?
是誰給你高高在上、可以對我指手劃腳的權力?
我冷哼一聲,心底滿是荒蕪,“那是你女朋友,不是我的,我冇有義務幫你慣著她。那天的事你全程在場,分明就是她有意挑釁,我怎麼就不能反擊了?她挑釁是敏感和自卑,我維護家人就該被你以道歉請我吃飯為由在這裡聽你給我上課嗎?魏清風,你瞎了嗎?”
魏清風的臉色迅速變了,他愣怔的看著我,眼底全是不可置信。似是冇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畢竟從小到大我對他基本是言聽計從,像這樣的和他據理力爭、鋒芒畢露,是第一次。
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也許在他的認知裡,我還是他的跟屁蟲,任他予取予求,從不會拒絕。
可惜,那個心裡眼裡全是他的蘭月,被他親手推遠了,再也回不來了。
他默默的看了我好一會兒冇再開口,我不理他,覺得這飯吃的是真冇意思,拎起傘就準備走。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我的袖子不讓我離開,“小月對不起,你彆急著走,我們好久冇能坐下來像以前那樣說說話了,聊會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