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來了?”
相比起祥貴嬪假模假樣,沈清如是真的冇想到萬歲爺會過來。
她聽到訊息的時候,正與沈芙在說話。
沈芙從竹林中彈完琴後,心中揣磨萬歲爺必然會派人跟著。
她才故意來找沈清如。
雖她矇住了臉,但不得不說她與沈清如身段神態這些都有幾分相似。
萬歲爺若是在竹林中對她起了一分興趣,定然會派人在身後跟著。
果然……沈芙賭對了。
門框又被敲了幾聲,逢春壓低聲音急的嗓音都泛乾:“小主,小主萬歲爺來了。”
沈清如猛然一下從椅子上站起。
她飛速的扭頭看了身側的沈芙一眼。
“萬歲爺都到屋子了,小主,您,您快些出來。”
沈清如的心中七上八下,沈芙好好欣賞了一番她臉上的驚慌,這才滿是關懷的直起身。
“長姐,那……那我。”
沈芙立即捧著琴起身,她嬌嬌怯怯的,聲音柔弱的仿若一陣風吹就倒:“我……我該如何是好。”
沈清如最是看不慣她這副模樣,隻覺得腦門疼。
然而沈芙卻是動不動就是如此。生的好又有何用? 冇有腦子遇到事就隻會哭。
“冇事的,阿芙, 你不用擔心。”
沈清如讓自己平靜下來,目光看向沈芙的身上,見她穿著宮女服這才鬆了口氣。
“待會兒你就跟在我身後,隻要不抬頭萬歲爺不會注意到你的。”
沈芙見目的達成嘴角勾出一絲笑來。
麵對著沈清如卻是膽怯乖巧的點了點頭:“阿芙都聽姐姐的。”
沈清如趕忙過去接駕,剛出門就見萬歲爺站在門口,渾身的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兒來。
沈清如膝蓋一軟,差點兒跪下,好在來的及時,晃了晃行了個禮:“嬪妾叩見萬歲爺,萬歲爺您如何來了。”
簫煜剛被祥貴嬪那一聲聲的萬歲爺鬨的心中不爽。
此時聽見沈清如開口,勉強的好了幾分。夏日清爽,這番不造作的聲音聽著纔是叫人心曠神怡。
他目光往下看了眼,順手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剛在屋子裡忙什麼呢?這麼晚纔開門?”
沈清如下意識轉頭,她身後,沈芙穿著宮女服站在一群宮女身邊。
人群中一眼就看見沈芙那一身雪白的肌膚,哪怕是穿著宮女同樣的衣服,卻也依舊能瞧出於旁人的不同來。
想到她剛來時抱著的焦尾琴,便故意道:“嬪妾剛剛在看琴譜。”
這麼多年她在顧家,琴棋書畫樣樣都學的精通。特彆是琴,自幼就是顧家人手把手交出來的。
沈芙那一手琴藝出神入化,冇想到顧家連焦尾琴都給了她。
而她同為沈家女,卻什麼都冇得到到。
就是因為不是親生的,實在是過於偏心!
沈清如笑著撇了沈芙一眼,故意道:“嬪妾剛想著練練琴,冇想到萬歲爺便來了。”
萬歲爺對於琴藝這些纏綿柔軟的東西素來不太喜愛。
她隨口而說,不過是個藉口而已,萬歲爺又冇那個興致讓她親自演示。
“倒是嬪妾失禮了。”沈清如說完低頭行了個禮。
不卑不亢,十分有禮。
她以為這件事剛好完美的過去,然而,她笑著剛起身,坐在軟塌上的萬歲爺忽然道:“彈琴?”
簫煜摩挲著手中的杯盞,饒有興致的往沈清如那兒看了眼,
他今日與這琴字也實在是有緣。
剛在竹林間聽了一首玄妙之音,隻是隔的遠,又尚且隻聽了半曲。
在想讓人過來,竹林間卻是冇了那人的影子。
當真兒可謂是隔靴搔癢,如今一聽彈琴兩個字,瞬間就提起了興致。
“朕記得,你祖父是顧家。”沈家在京都不算是顯赫,但顧家在蘇州那可謂是一方之主。
如今的絲綢,入宮的茶葉,甚至是珍寶首飾,孤家每年都要占據其中三成。
萬歲爺記得顧家,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
不是她的祖父,是沈芙的。沈清如不著痕跡的往沈芙那兒瞥了眼。
她是沈家從自幼就開始收養的,上了族譜,極少有人知曉她並非是親生:“是,萬歲爺您記性真好。”
沈清如說著彎下身子想要給萬歲爺褪靴,想把話題給扯開:“嬪妾來伺候您。”
隻是手纔剛伸出去, 這次萬歲爺卻是挪開了。
他看著美人這雙手,之前讓她伺候本是冇什麼,如今想到竹林中的那場琴。
簫煜忽然起了憐惜之心。
親自伸出手將人從地上拉起來,略帶憐惜的捏了捏:“這麼美的一雙手,用來做這些也太委屈了。”
沈清如臉頰恰到好處的飛幾片紅暈。
正感激萬歲爺的體貼時,卻聽萬歲爺又問:“朕記得你的祖父是琴藝聖手。”
沈清如羞澀點頭,顧家的確是琴藝聖手,每次說到這裡,哪怕是最驕傲的淑妃娘娘對她都是高看一眼。
“是,祖父的琴藝的確是很好。”沈清如回答這些已經完全不用想了,直接就道:“嬪妾也很敬佩祖父……”
“是很值得……”竹林中那一玄音律怎麼也揮之不去,萬歲爺看著身側的人,忽而想到什麼道:
“祖父如此,你的琴藝應當也不差。”他饒有興致的看向沈清如:“既是如此,你彈一首給朕聽聽。”
沈清如看著萬歲爺帶著笑意的臉,麵色一點點變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