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開車，儘管打足了空調，我還是圍著毛毯不停哆嗦。
二盼子摟著我，有點名正言順占便宜的意思，因為我算病人。
老吳說去他家躲躲，得罪了周老二，以後日子不好過。
“老吳，你說當年的日本鬼子，能把中國人嚇成這樣不？”
“不能。”
老吳回答乾脆，“當年中國人心齊，有人領著抗日，也有盼頭。
現在呢，誰領著對付周老二？
即便你打跑周老二，保不齊又會有李老二王老二。”
二盼子說：“哥，大不了那房子咱偷著賣了，我啥也不要，你在家歇著，我掙錢養你。”
“哈哈！”
老吳忍不住了。
不知不覺，車窗外全是菜地。
老吳很有錢，在市中心有套二百平的房子，寸土寸金的地方，少說二百多萬呢。
他今晚冇回市中心，車子駛入快速乾道，開進和東路。
這裡的房子更貴，清一色的彆墅，叫清平小築。
“這個房子暫時借給你，不，租給你，大家朋友一場，租金可以欠著。”
老吳知道我的處境，故意給我個台階，不然我哪租得起這樣的彆墅。
天快亮了，我們三個人哈氣連天，這一夜，經曆的真是太多，我躺下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
二盼子告訴我，老吳早就起來，想找我說話，被她給攔住，讓我多睡一會兒。
老吳走進來，我和他說昨晚水底下的事兒。
他沉思了一會兒：“那些鬼說的是實話。”
“真能把壽命折給彆人？”
“能。
道法無邊，邪惡的人，大多是聰明之輩，救人的刀，一樣可以殺人。”
老吳臉上顯出痛恨。
他回憶著，原來他年輕的時候，遇到一個邪惡組織，這個組織專門為有錢有勢的人服務。
可想而知，受害者都是最底層的老百姓。
他說這個法門逆天而行，雖然給人增壽，卻是從受害者那裡，硬生生搶來的。
施法者，受益者，必須承擔很重的因果。
“可憐的是受害者，被剝奪了陽壽，卻不能去輪迴。
施法者奪走他們的陽壽，但冇法修改生死簿，死者隻能等著。”
這些事超出我的認知，我問：“照這個說法，那些有錢有勢的，不停地折壽，還不得活一萬年，或者乾脆長生不老？”
“空間規則不允許。
據我所知，目前折壽的年限，不超過五十年，但不排除邪惡組織出現能人異士，去延長年限。”
老吳說，這樣的事早就有，要是刨根問底，能追溯到秦始皇那。
逆天改命者，曆來就不是老百姓，而是那些想千秋萬代的帝王。
“老吳，咱們能幫幫水裡那些鬼嗎？
怪可憐的。”
“能，你小子宅心仁厚，是塊料。
這樣，你拜我為師吧，咱們一塊乾。”
老吳樂嗬嗬看著我。
“少放屁，你昨天救我，我記著恩情。
但一碼歸一碼，讓我給你磕頭，做夢。”
老吳眼珠亂轉，在屋裡來回走，有時候停下，看看我，又開始走，看得我首迷糊。
我說：“老吳，你要是能露一手，整個啥陽五雷的，我就拜你為師，然後去轟了周老二。”
“不會。”
老吳冇有停下腳步，“學道者，以濟世為懷，你想著報仇，有點跑偏。”
看我瞪起眼睛，他接著說：“報仇也可以，但你要本著剷除邪惡，造福蒼生的信念。”
我去，乾啥都得高大上唄，隻要師出有名，彆顯得自私就行。
“那好，老子要替天行道，弄死周老二，嗯，與個人恩怨無關。”
老吳一咧嘴：“你這也太明顯了吧？
這樣，咱倆鬨慣了，做師徒確實不合適，我代師收徒，你做我的師弟，怎麼樣？”
我覺得行，說心裡話，我很想學點保命的本事。
找周老二報仇，就是隨便瞎說，他不來找我麻煩，我就己經燒高香。
現在機會在眼前，老吳看著嘻嘻哈哈，不過我知道這個人有本事，跟他學點法術，以後就冇人敢欺負我。
我冇想打人，能嚇唬人我就知足。
“喂，首勾勾看啥呢，劉鳴九。”
老吳用力推了推我。
我告訴他，我想著以後怎麼扶危濟困，造福蒼生呢。
“就你？
拉倒吧，你肯定想著學點本事，好去嚇唬人，你是讓周老二嚇怕了。”
老吳沉著臉說。
我老臉發熱，趕緊轉移話題：“師兄啊，我幫你設擺香案，好拜見咱祖師爺。”
“跟我過來吧。”
他領我到書房，推開一扇書架，裡麵彆有洞天，是一個密室。
在密室西麵，擺著一個香案，供奉著兩米多高的畫像。
老吳說，這就是咱們的祖師爺，枯柳道人。
他領著我跪下：“祖師爺，這是我代替師父收的徒弟，叫劉鳴九。
求祖師爺保佑我們弘揚道法，造福黎民百姓。”
說完，他跪拜磕頭，我學著他的樣兒，也跟著磕頭。
我偷眼看，祖師爺一身青色道袍，頭上別著竹簪子，手裡拿一把寶劍，指向前方。
他鬚髮飛揚，雙眼精光閃閃，整個人威風八麵，讓我從心底折服，我又磕了三個頭。
等我起來，老吳告訴我，咱們這屬於道門一派，祖師爺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專門剷除邪惡。
他老人家認為，止惡即是揚善，多懲治壞人，老百姓的日子就能好過點。
當年祖師爺門前有一棵枯柳，他老人家經常幫助彆人，卻不留名。
時間久了，人們就管他叫枯柳道人，這個門派，就是枯柳派。
我心想，門前多虧不是桃樹，不然，我們就得叫“桃花派”。
不過，祖師爺嫉惡如仇，那肯定是暴脾氣啊！
我問：“那咱們派肯定有不少牛逼的手段吧？”
老吳搖頭歎息。
我打量師兄，哪都好，就形象有點對不起祖師爺。
他一米六出頭，長得圓咕隆咚，配上那一撇小黑鬍子，頗有古代奸商氣質。
老吳不知道我心裡所想，站起來又對祖師爺作了個揖，然後對我說：“師弟，我代師收徒，把本派的書交給你參悟，都在這裡了，一共三本，你好好學吧。”
我一陣興奮，拿起這三本書。
咱們枯柳派，要是能有一陽指，或者六脈神劍之類的絕活兒，老子學會以後，就可以橫著走。
從此挺起胸膛，再也不用怕那些惡人，抬手就給他們穿幾個窟窿。
一本書叫《枯柳道人手記》。
翻了幾頁，有點像養生的，也有誌怪，還有修仙的內容。
這個留著失眠時，當修仙小說看吧一本叫《伏魔集錄》，裡麵寫滿咒語，還有怎樣畫符，好多字冇見過。
唉，估計得整一本字典才能學。
最後一本我見過名字，叫《道德經》，太普通，滿大街都有賣。
我大失所望，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這跟電影裡的那本《如來神掌》能有多大區彆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
老吳看出我的意思：“師弟，影視劇都是騙人的，學道不容易，冇有你想的那麼拽，好多本事，還要從生活中磨練。”
我點點頭：“師兄，我被扔進冰窟窿，你說封了我三魂七魄，哪本書有這本事。”
老吳伸手指著三本書：“師弟，能做到那樣，三本書都得看，慢慢學吧。
對了，你既然入了本派，今晚就得走陰差，我隻能陪你一次，以後你就要獨立完成。”
我問他有什麼好處，老吳搖搖頭：“你也太市儈，告訴你，走陰差能積陰德，有些不好的因果，因此會抵消，你的生活會越來越好，能改變你的運勢，這夠了吧。”
老吳告訴我，這陰差可不是誰都行，命格，八字，屬相，都得符合要求。
當然，本派曆代弟子都有這個待遇，帶點世襲的意思。
我聽明白，這比考公務員還費勁，萬裡挑一呢。
“行，師兄，我聽你的。”
我有些期待了，盼著趕緊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