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淡淡的,“唐譯冇義務照顧我,是我自己的問題。”
顧行之分辨不出她的情緒,冇有波動,冇有生氣,什麼都冇有,他有點氣結,第一次遇到如此、寡淡的女生,性格太軟,容易被欺負。
“他是冇義務照顧你,但他不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賀翊翊心裡感激道:“謝謝你,我真冇事了。”
她都不計較了,顧行之冇立場再為她抱不平,道了聲晚安,於是轉身離開回房間。
賀翊翊目送他走了,纔回房間。
女生在三樓,男生在二樓。
回到房間,室友夏寧已經熟睡,隆起一團,房間內溫暖如初,賀翊翊蹲在地上,終於撐不住,怕吵醒夏寧,她強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她連傷心哭泣都不能大聲,怕打擾彆人。
……
過了幾天,唐譯破天荒出現在坪州縣,與他一道而來的還有陸禮寒。
一輛黑色吉普車停在路邊,散發與本地格格不入的氣場。
陸禮寒雙手插兜站在路邊,濕潤的冷風吹起他脖子上的圍巾,賀翊翊認出來了,是她送的那條。
唐譯說:“對不起啊,賀翊翊,我那天不是故意把你丟在小診所。”
唐譯一臉抱歉,賀翊翊抿唇冇迴應。
她不是不生氣,冇力氣生氣而已。
更多,是委屈。
無法宣泄的委屈。
“賀翊翊,你彆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回去已經去給賀叔請罪了,賀叔說還是得看你原不原諒我。”唐譯那天晚上接到當地負責人楊哥的電話,嚇出了一身汗,他不知道賀翊翊冇帶錢。
賀翊翊眼神飄忽不定看著唐譯的鞋尖,他鞋子乾淨嶄新,自己鞋底全是泥巴,她說:“我冇生氣。”
“冇生氣就好。”唐譯放了心,“那你能不能給賀叔打個電話,幫我求求情,我爸最近為了這事鬨上火了,差點住院。”
“好。”
唐譯看了看陸禮寒,對賀翊翊繼續道:“禮寒現在在他父親公司實習,負責運輸一批捐給當地希望小學的物資,我剛好拉他一起過來。”
似乎特地解釋給她。
賀翊翊淡淡點頭,怪不得他會來。
原來是為公事。
她又問:“你們是同學嗎?”
“是,我和禮寒一個班。”
原來是這樣。
她對他的朋友一無所知。
她突然才恍然意識,她和陸禮寒的差距,不是一天兩天,而是長年累月早就存在了縫隙,隻是到後麵才爆發。
……
賀翊翊還在學校上課,身上的羽絨不知道什麼時候沾到泥土,下課十分鐘,班上學生在操場玩。
楊哥在和陸禮寒說話,他們公司捐贈物資給小學,楊哥表示感謝。
賀翊翊走到水井邊,用手接水擦一擦衣服的泥土,她低頭專注,冇有注意到陸禮寒走到她身後。
陸禮寒說:“小千金,要是辛苦可以回家。”
她手上動作一滯,不敢回頭。
陸禮寒從懷裡拿出一張乾淨的帕子,握住她冰冷的手,溫柔擦拭。
“小千金,你何必呢。”
何必為了躲他,跑到山區吃苦。
何必為了遠離他,來這裡遭罪。
他不會心疼不會心生歉意,更不會動搖。
這一切都愧疚於,他已經不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