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含元殿格外熱鬨,四大輔臣來了三位,而宋威生死不知,蕭靈兒陰沉著問了一遍又一遍,都無人知曉宋威的下落。
早在陰風穀的時候,宋威就已經死於左庭和禁軍的亂刀之下。
被砍得麵目全非,衣物更是被毀去,如今是屍骨都找不到。
虞家父子被五花大綁,跪於大殿。
蕭靈兒掩麵歎息。
“虞君淮,先皇曾說,天下藩鎮之中,唯有你虞家忠義無雙,你就不想說些什麼?”
跪在地上的虞君淮自知大勢已去,都到了這個時候,也彆指望陸國忠能冒天下之大不韙保護虞家,如今想自救,還是隻有按照李載所言。
雖然說將一切罪責推到宋威頭上,依舊換不了虞家活命。
但要是按照李載所言,至少可以換取李載的庇護。
昨夜的地牢中,李儲拿來了虞心如的抹額,交給虞君淮。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留在了李府之中。
“陛下,臣有罪!受奸人矇蔽,誤會相國,臣蒙先帝知遇之恩,您登基時,宋威便以李家權勢滔天,挾天子以令諸侯為由邀我出兵討伐罪臣,可直到昨日,微臣才清楚,原來這一切都是宋威的奸計。”
虞君淮這一番話,讓蕭靈兒皺起了眉頭。
她寧可希望此時虞君淮承擔下一切罪責,可此時的改口,卻是讓蕭靈兒措手不及。
“哦?虞君淮,現在你倒是突然改口了,攀咬宋將軍,話說,找到宋將軍下落了嗎?”
蕭靈兒冰冷的目光掃視群臣。
朝中無一人吱聲,倒是錦衣衛韓文耀突然站出來。
之前被李載陰了幾手,他早就想找機會報複。
特彆是這次的事情,以韓文耀的直覺,以及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他幾乎可以斷定宋威的死和李載有關。
“陛下,眼下雖無宋將軍的訊息,但臣認為,宋將軍多半是已經遇害了。”
“放肆!誰敢殺朕的使臣?虞君淮,你可知宋威的下落?”
虞君淮也是人精,他當然知道宋威是死在李載手中。
但這話不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臣見過宋將軍,也正是那時,才得知臣被宋將軍矇騙,前不久,宋將軍奉旨前來勸降,臣已然答應歸降,可宋將軍卻是要求臣不得降,甚至還設計想要殺害李相國,這件事整個湘南軍大營的將士都可以作證!”
“胡說八道!”
站出來反駁的男人名叫宋遠道,本是常州十五萬守備營的少將軍。
這次若不是為了兒子十歲生辰,他也不可能留在京都。
可冇想到這次回來,兒子死了,父親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如今朝堂之上,罪魁禍首還要誣告自己的父親,他如何能忍?
此時的虞君淮心知死無對證,加上自己是主犯,倒也冇有去辯駁。
“臣所言,皆經得起查證,若是宋將軍不相信,大可找人對質。”
此話一出,倒有幾分坦然。
畢竟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宋威入湘南軍大營時,確實是聯絡虞君淮共同對付李載。
“我父親在哪兒?”
宋遠道臉色鐵青,當庭質問。
就在所有人都還弄不清情況的時候,李載突然站了出來。
“宋威已經死了,他勾結湘南軍,意圖將我騙出陰風穀截殺,隻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之前我親眼看到宋將軍死於亂軍之中,這件事天道院的桃花劍仙可以作證,還有,宋威若是沒有聯絡虞君淮謀害本相之心,為何要給湘南軍送去糧草,他不知道這是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嗎?支援敵軍,幾個意思?”
“胡說八道!李載!你敢害我父親,我宋家與你不共戴天!”
李載看著咆哮的宋遠道,輕蔑一笑。
“宋家有冇有運送糧草,這點事兒難不倒錦衣衛吧?韓指揮使,你怎麼說?”
韓文耀額頭溢位冷汗,這件事兒他確實知道,而且宋威這個老賊做事太過自信,或許是認為這次的事情天衣無縫,李載必死無疑,所以有些細節上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此時蕭靈兒眉頭一皺。
“韓指揮使,李相所言可否為真?”
今日的朝堂之上,除了錦衣衛指揮使韓文耀,還有兩位鎮撫使。
所以蕭靈兒不怕韓文耀不說實話,如果韓文耀幫著李載,那另外兩位鎮撫使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將韓文耀拉下水。
“回陛下,李相所言,千真萬確!”
此話一出,宋遠道臉色蒼白,無力的跪了下去。
他知道,僅憑這個證據,就能證明父親通敵,有了這個實證,其他的事情也鐵定說不清楚了,這些人可以隨隨便便把屎盆子往宋家頭上扣。
李載展臂拂袖。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宋將軍勾結虞君淮,意圖謀害本相,陛下,我倒是建議您可以好好聽聽虞家父子是怎麼說的,或許真的是有人一早打好算盤,意圖不軌呢?”
宋遠道臉色蒼白。
“陛……陛下,家父絕對冇有做這些事情啊!”
蕭靈兒看了兩位鎮撫使一眼,如今這兩人都是她的人,見到兩人冇有說話,她也已然相信宋威勾結虞君淮想要殺李載的事實。
“虞君淮,你說宋威早在朕登基時,就以奸臣禍國的理由矇騙於你,可有證據?”
虞君淮一愣,突然看向李載,一臉不可思議。
不是冇有證據,而是證據太完整,他驚訝於李載昨日給自己出的主意。
早些時日,不僅僅是宋威,包括陸國忠和姬南天都與自己秘密來往過。
那些書信之中雖然都是些雲裡霧裡的話,也冇有提到什麼勾結合謀的事情。
但卻是也聊起過當今時局。
索性開口說道:
“陛下,臣的軍帳之中,還藏有早些時日與宋將軍往來的書信!您可派人前去找來!”
聽到這話的時候,右相陸國忠和姬南天都眯起了雙眼。
因為這兩人也曾暗中向虞君淮拋出過橄欖枝。
雖然書信之中並冇有什麼逾矩的內容,但大家都是聰明人。
同朝為官,本不可私下往來過密,在陛下登基時的往來書信,難免不會讓人多想。
蕭靈兒也是絲毫不含糊,立刻讓錦衣衛兩位鎮撫使按照虞君淮所言,去找來了那所謂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