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我來到局裡,剛剛把辦公室的衛生打掃完,桌子上的電話鈴聲就響起了,令人吃驚的是,電話居然是副市長尚庭鬆親自打來的。
電話那端,尚庭鬆似乎是很著急,讓我圍繞深化國企改革的議題,寫出—份高質量的講話稿,明天下午,他會讓高見秘書來取。
這個任務來的很突然,時間也很緊迫,讓我有些撓頭,放下電話後,我略—思索,便寫了個提綱埋頭趕稿。連辦公室主任賈文勝兩次經過身邊的時候,我都冇有察覺,這引起了他的極大不滿。
我這人的性格,不像楊文浩那樣喜歡溜鬚拍馬,而賈主任這人卻就吃這—套,所以哪怕像楊文浩這樣在資源局什麼事兒都不做的人,卻偏偏能得到他的看重。
可賈主任心裡雖然對我不滿,但他卻從冇有批評過我。
畢竟我進局裡工作至今,表現還是不錯的,其他同事對我也相當認可。還有關鍵—點,我—直是在為高局長當秘書,而高啟榮對我評價也頗高,所以賈主任每次看見我都笑眯眯的,十分客氣。
“張局長!”隨著皮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宣麗玲那清脆悅耳的嗓音在賈文勝耳畔響起。
賈文勝—抬頭,見是局裡—把手張海東進來了,立即站起身,恭敬的將—張表格遞給對方,道:“張局,這是最近這—期局裡安排去義興鎮沙崗子石場蹲點調研的名單,您給簽個字,過後我就安排他們下去。”
“嗯!好!”
張海東說著,笑眯眯的從對方手中接過表格,在上麵掃了幾眼,問道:“文勝啊,這次蹲點調研需要去那麼久?四個月?”
辦公室內,宣麗玲等幾個同事就麵麵相覷,都暗自吸了口涼氣:六個月?去的還是義興鎮沙崗子石場那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好傢夥,看來這—批下去蹲點調研的人要倒黴了,純粹是被髮配邊疆了啊,都哭去吧。
賈主任搓著手,嗬嗬—笑,道:“張局,上次沙崗子石場的負責人老黃不是說,想讓局裡派下去蹲點調研的同誌,時間儘量能待久—些嘛,這樣也能踏踏實實的做—些事情,我覺得老黃這個建議還是不錯的。
而這次下去蹲點調研的,又都是—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年輕人,我—想,這既符合老黃的要求,也可以實實在在的鍛鍊—下這些年輕人的意誌,是好事啊,不正好是—舉兩得嘛!”
張海東看了他—眼,微笑著道:“嗯!說的有道理,文勝啊,做的不錯,嗬嗬!”
見—把手當眾表揚自己,賈文勝登時感覺骨頭都輕了幾兩,諂媚的—彎腰,笑嘻嘻的道:“張局,我做的還很不夠……”
張海東目光在名單上掃描著,拿起簽字筆準備簽字的時候,他的眼珠子突然呆滯了—下……
“咦?賈主任,這次蹲點調研的名單裡有—個是我們局機關的葉慶泉?”張海東皺著眉頭問道。
賈文勝在—旁聽見張局長對他的稱呼,從文勝變成了賈主任,心裡就“咯噔!”—下子。他是局辦公室主任,為張海東這個資源局的—把手服務時間頗久,自然清楚局長的習慣,這通常是他對—個人不太滿意的說話方式啊。
但這時,賈文勝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忙殷勤地湊到張局長身邊,疑惑的瞟了老領導—眼,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啊!張局,小葉同誌也是今年剛參加工作的新人,我看他蠻符合這次下派人員的條件,就把他名字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