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夜玄月，漆黑的夜色隻有月光與星星點點，微風穿堂而過。
床上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眸。
腦海驀然想起那白玉般的耳垂，伴隨著女子軟香，坐在了他的身上。
柔軟，溫熱。
他重新閉上眼。
可記憶又出現她和江鶴雪的相處。
耳畔好似又響起少女溫柔嬌媚的嗓音。
“裴大人，幫幫本宮。”
心中的黑暗紮根隨著藤蔓生長。
“裴大人。”
門口驀然傳來嚴肅的聲響。
裴應衍回神，斜睨過去，輕應聲。
“皇帝深夜傳喚了將軍去養心殿，還有......公主。”
門外的人輕聲道。
男人眸色凝住。
皇帝這是什麼心思，是個人心裡都有數。
“準備一下，進宮。”
裴應衍低垂下眼，眼底黑壓壓一片，襯的那俊美如神祗的麵孔更顯幽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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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姝在去養心殿的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背影健碩雄偉，穿著一身深色緊身衣袍，外披著一件毛氅。
男人的臂膀看起來強勁有力，行走間腰腹肌肉塊壘分明，性味十足。
“楊將軍？”
沈晚姝停駐步伐，翹起唇，那雙桃眸眨了眨，眼波瀲灩。
遠處俊美的男人忽然停住步伐，側過身時才知道，他的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了青筋虯結的優美線條。
“公主殿下？”
楊馳野看她，嗓音微啞，目光凝在了她的臉蛋上，雙手輕作揖。
少女不知是從哪趕來，鬢髮微濕，臉頰通紅。
“您為何在這？”
沈晚姝也是有些疑惑，往他身側走近了幾步，語氣溫柔，“皇兄傳本宮去養心殿，將軍也是嗎？”
她微微一笑，笑得溫柔和善。
可心中卻再一次對沈懷瑾產生了不耐的想法。
她皇兄的想法，她看的明明白白，甚至相信很大一部分是源於陳姚姚。
陳姚姚這是想借沈懷瑾的手讓將軍厭惡她？
隻要聯姻，將軍手上的權就會被移出去，不管是因為什麼，楊馳野一定會對她心生不悅。
到時候陳姚姚再來一把攻心。
沈晚姝撩起眼皮，思緒回神，“不如一起，將軍？”
楊馳野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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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身著華麗衣裳的女子眼神迷離地倚靠在龍床上，嘴唇被親的紅腫，唇邊還銜著一粒葡萄。
而那葡萄還是她身側的宮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餵給她。
陳姚姚嗓音輕啞，眼神睨著不遠處穿皇袍的男人，撒著嬌：“沈哥哥，公主何時來？”
沈懷瑾走過來，垂眼望著床上的少女，勾起唇笑得寵溺，“愛妃，腰還疼不疼？”
陳姚姚羞紅著臉，搖了搖頭。
但下一刻，男人的力道一扯，陳姚姚原本挨著床榻，猛地被拉了過去，陳姚姚整個人就翻了過去，像是任人擺弄的娃娃般趴俯在榻。
沈晚姝和楊馳野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養心殿門口。
從宮門內傳來一陣曖昧粘膩的聲音，二人身形微停。
沈晚姝腳步微頓，臉色微紅，對此事感到幾分懼意還有嫌惡。
忽然心口就有些發悶，眉頭都緊蹙了起來。
恍然間好似看到了夢裡的未來，沈晚姝額前驚出了薄薄一層汗。
她怕極了這樣餓狼般的聲音，不僅僅是因為裴應衍對她的強勢，還有未來那些公子——
當初為了折辱她，那群人並冇少讓她聽這樣的動靜，妄圖看到她發瘋躲避的模樣。
耳畔宮女太監們低著頭，不敢說話。
沈晚姝無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就正好退在楊馳野胸膛上。
楊馳野身形微頓，抬手護住了少女的腰，語氣帶著歉意。
“殿下，莫要摔了。”
他低著頭，清楚的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恐懼還有噁心。
楊馳野心尖一跳，感覺被戳中了什麼。
懷中的觸感，軟的好似一團軟棉，帶著一股微幽的淡香。
他注視著她的目光，神情。
彷彿聽到了最不能接受的事，那張微紅的臉也迅速變白。
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楊馳野眼皮微掀，掃了一眼四周的宮女太監們，抿著唇，主動抬起手捂住了公主的耳朵。
“微臣失禮了，殿下。”
他的嗓音渾厚低沉，卻帶著令人濃濃的安全感。
感受到耳朵上的熱意，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沈晚姝絲毫不敢動。
但她渾身依舊開始發軟，發燙。
因為裴應衍。
隻要遇到這種事，她的腦海就會不由自主想到裴應衍那強勢的做法，將她那些害怕的記憶覆蓋，用自己的身體，將她一次又一次......
她根本忘不掉，也不敢再去試探他。
他們就這般在原地站了半炷香。
周遭的宮人們早就嚇得蹲在地上，渾身瑟縮不敢大口呼吸。
公主殿下不是和裴大人他們，現在怎麼又和將軍......?
終於。
養心殿大門打開，從裡傳出若有若無的腥味，讓人難以呼吸。
沈晚姝心中沉悶，並不想抬腳進去，身後的楊馳野也並未動，隻是悄然將手放了下來。
沈懷瑾走出來後見自己皇妹和楊馳野離的那麼近，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又像想起什麼，重新翹起唇，嗓音軒朗。
“皇妹，愛卿，原來你們已經到了，看你們相處如此，朕心中也甚是愉悅。”
沈晚姝輕皺眉。
楊馳野也凝著一般鋒利的眉, 雙目仿如鷹隼，薄唇緊抿，神色冷硬,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壓迫感。
沈懷瑾注意到不對，或者說，他隻注意到自己的皇妹情緒不對。
站在他麵前的少女身姿柔婉，身材被水紅搖曳裙襯的凹凸玲瓏。
沈晚姝眼神平靜，抿著朱唇，眼眸撩起，雖還是笑著，眼底卻好似淬了冷霜。
“朕正好找你們二人有事。”
沈懷瑾這麼說著，眼底也飛快掠過什麼。
楊馳野無意識摟著公主的腰往後站了一步，才鬆開手，他全程都站在少女身側，聞言也隻是平視著眼前的男人，語氣依舊淡定。
“陛下想要與微臣說些什麼？”
沈晚姝的眼神也冷了下來，語氣冷淡：“皇兄，天色已經很晚了，想必你的寵妃也需要你陪，請說得快一些。”
聽著皇妹這帶著凶意又任性的語氣，沈懷瑾才覺得他這妹妹依舊如從前那般愚蠢驕蠻。
“朕是想，若是你們二人有意——”
“陛下，裴丞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