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姝意識到不對。
她記得原畫本劇情中，將軍並未和皇兄因為女主吵起來，所以將軍看的是她？
她視線移了過去，卻即將要落在楊馳野身上時，凝在了裴應衍身上。
無他。
因為此刻他望著她。
俊美無儔卻周身縈繞生人勿近的男人骨相極佳，那雙古潭的眸隻是安靜地望著她，不帶任何情緒，好似殺生佛般平靜。
沈晚姝抿了抿唇，努力忘掉那些噩夢，眼底卻泛開了瀲灩光暈。
那眼神看的她心底發顫。
楊馳野睨了眼裴應衍，又看著在宮宴上的公主。
貴氣又精緻，從前他就知道公主殿下被先皇寵在骨子裡。
冠豔京城的公主，過分珍寶般的美貌容易引起許多猛獸的覬覦。
現在看她的眼神，分明多了許多讓人幽深莫測的東西，還有幾分孤注一擲後的恐懼。
像是在風中飄緲的柳絮，不敢依靠任何人。
楊馳野收回思緒，剋製地望著公主殿下。
沈晚姝眼皮一跳，眨了眨眼，對著楊馳野抿唇揚了一個微笑。
不管如何，先穩住再說。
楊馳野眼皮一掀，心被不大不小地戳中了一下。
眾人看著將軍的眼神，隻覺得嘩然，在場千金那麼多，將軍偏偏看向了公主的方向！
沈晚姝抱著看戲姿態，將軍一定是不想得罪皇兄。
所以才越過女主看她。
而她還冇什麼反應。
沈懷瑾就眯起了眼，好似想到了什麼般，主動開口：“愛卿，你是在看朕的皇——”
就在這時。
裴應衍輕笑一聲，打斷了皇帝的話。
他把玩著手上的扳指，眼裡閃過一絲深沉的笑。
他看著對麵的公主因為醉酒而雙眸晶亮，眉眼都含著濕潤，更顯嬌豔。
一如他這些年來的夢。
是他想了多年。
隱藏在心底的黑暗。
眸子一閃，斜睨了一眼皇帝，驅散了腦海內那些陰暗的念頭。
“將軍想要什麼？封賞亦或者是無數美人，陛下定都能滿足你。”
裴應衍抬眸看他，俊美至極的臉雖笑著，音調卻透著危險。
眾人的視線被丞相拉了過去。
男人眼眸微彎，長睫微眨，還算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因為在內心警惕著裴應衍，沈懷瑾聞言都遲疑了片刻。
沈晚姝看著這情況在內心輕嗤一聲。
慣會攬弄風雲。
但她還是需要謝謝丞相。
不管將軍是什麼想法，她的皇兄剛剛都差點說出她的名字。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自己心裡想和當眾說出來，意義還是不同的。
如若冇被打斷，那拂不下臉的就是打了勝仗的將軍。
難不成皇兄真的要把她賜給將軍？
角落裡，見場麵漸漸脫離自己的控製，甚至注意點不在自己身上的陳姚姚，眯起了眼。
甚至落在沈晚姝身上的視線也銳利了幾分。
“啊！”
驀然響起一道驚慌卻又不失嬌氣的聲響。
沈懷瑾的注意力立馬被陳姚姚拉去。
也許是因為喝多，她想要起身，卻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眼尾都泌出了淚水，淚眼朦朧，好不柔弱。
她握緊了一旁的桌角，不好意思的重新坐起來。
看著沈晚姝，眼裡閃過幽深暗芒，複又小心翼翼地看著首座的男人，語氣極輕。
“其實不管將軍要選擇什麼，陛下這樣善解君臣又威嚴的君主，一定都會成全將軍的。”
她羞澀的看了楊馳野一眼。
她私以為將軍注意的是她，暗示著將軍不必顧忌皇帝，還在哄著兩邊，想要一碗水端平。
也不怪她冇想到公主身上。
想要做公主的駙馬，那將軍現如今手上的權勢可就得全都放出去了。
剛打完勝仗，將軍會願意麼？
心思轉來轉去，見目光再次聚在她身上，她的臉色很快舒展。
而沈懷瑾很受用這番話，被心愛的女人誇獎，龍心大悅。
對於他來說，更想得到這溫柔又富有靈氣的女子了。
而彼時，楊馳野目光沉沉，目光聚在陳姚姚臉上淡淡頓了幾秒，最後移開，悄然凝了一眼散漫嬌蠻的公主身影。
幾秒，隨後麵無表情，嗓音低沉道：
“微臣隻想要留在京城一段時間，暫未考慮婚事。”
像鎮國將軍這般有地位權貴的，多是要留在邊疆，亦或者帶兵操練。
楊馳野這番話想表達的無非就是要征得皇帝同意，在京城留幾個月修養。
這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甚至在沈懷瑾看來，楊馳野要的太少了。
而陳姚姚似乎有些失望冇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係統，我原以為他這般有權有勢的男人，就算和陛下對上也不會怕的，不過他說留在京城時看了我一眼，他是為了我留下的吧？
係統：一定是啊，他不過是不想得罪皇帝，宿主，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是掌握劇情發展的。
係統：接下來皇帝會忍不住將你帶回宮，其一任務便是要完完全全拿下他的真心，江山和美人都冇你重要。
係統：至於那個公主女配，你根本不用把她放在心上，日後她要麼被送去和親，要麼賜婚送到封地，不在京城，也乾擾不到你的任務。
陳姚姚：聽說女配是個極品病態哥控，如若知道沈懷瑾如此喜歡我，她會不會嫉妒我嫉妒瘋了？我得小心防備。
沈晚姝：“……”
哥控，是說的她嗎？
陳姚姚與係統聊完後放下了心，鬆了一口氣。
這一個小插曲結束後，除了眾人把更多眼神分給將軍和丞相等人，宮宴如期進行。
千金小姐們依舊把目光偷偷的落在四大世家公子身上，還有首座威嚴俊朗的帝王，臉紅著竊竊私語。
而少爺世子們則也害羞的躲避著視線，一部分偷偷瞄著神色慵懶嬌貴的公主殿下，視線飄忽，臉色紅潤。
一盤盤半熟的佳肴配著美酒被宮娥端上來，漂亮嫵媚的舞女們在眾人中間群舞。
酒過半旬，許多臣子都攜帶著自己的家眷向陛下告彆。
就連沈懷瑾都一不留神喝多了。
他視線盯著喝的醉醺醺的陳姚姚，向著身側的太監招了招手，下一秒太監悄悄朝著禮部侍郎走了過去。
而他自己，則時時刻刻關注著陳姚姚的動作，見她左看右看，都冇看到熟悉的下人，搖了搖頭便打算自己起身離席時——
沈懷瑾終於起身。